崔晔跟李贤双双称是,武后又嘉许了李贤两句,便放两人出宫。
李贤跟崔晔才出殿,武后就叫人把太平叫了来,详细问起昨日的具体。
太平听说已经传问了李贤崔晔,这才一五一十把昨日经过说了,又道:“当时我本是要去碰那牡丹的,是小弦子把我的手打开,她的手却不小心被划破,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虽然知道阿弦已经无事,太平仍是红了双眼,低低道:“M_后,我觉着是小弦子帮我挡了这次的灾劫,毕竟若不是她拦着,碰那牡丹的是我,或许我就**”
“胡说,太平身上有诸天神佛庇佑呢。”武后忙打断她的话,安抚道:“横竖如今她已经转危为安了,你也不许难过了。”
太平点了点头,武后又问道:“对了,发生了这样大事,你昨日为何不来跟我说?”
太平小声道:“我怕M_后又骂我惹祸,以后再也不肯放我出宫玩耍了。”
武后轻轻笑了两声:“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既然知道,以后行事可更谨慎些,惹祸倒是不打紧,别伤了自个儿才是正经的。”
太平见她并不责怪,事情且明白了,才放松道:“M_后,我先前来的时候,怎么听人说**你派人去取那牡丹花?”
武后道:“不妨事,已经风平làng静了。”
武后安抚了太平,正要打发她去,好召见武三思,忽然高宗来到,原来他也听说了牡丹之事,便来询问详细。
坐谈之时,外间又禀奏道:“大理寺丞狄仁杰求见。”
因涉及朝政,太平起身先告退,高宗因是才来,便坐了未动。
不多时狄仁杰进见,对二圣行礼后,狄仁杰道:“之前臣奉命追查当初张柬之弹劾梁侯之案,此刻已有结果。”
武后道:“哦,是怎么样?”
狄仁杰将手中卷宗呈上,牛公公接了过来,先送给高宗。
高宗略看了几眼,皱眉又转给了武后。
武后飞快看罢,脸色yīn沉:“狄卿,你所呈卷宗中所写,句句是真?”
狄仁杰道:“除了周国公一案存疑外。括州前刺史张勱所贿赂仰仗之人,的确正是梁侯,先已将梁侯派出负责联络的一名陶姓心腹捉拿归案,也搜出了往来的书信账簿数份,绝无作伪,且之前朝廷拨给括州的救灾款项粮草等,也被梁侯跟张勱两人联手侵吞,之前在括州拿住的一些外派官吏也招认确有此事。”
高宗在旁一声不吭。
武后忽地又想起先前武三思声泪俱下说自己在崔府吃亏,且传旨太监跟李贤都说了武三思急着要去拿那牡丹**牙关紧咬:“传梁侯!”
武三思先前演了一出苦r计,听命退下后换了一身_yi裳,又叫御医把被玄影咬伤之处收拾妥当,正在养神,就听宦官来请。
将到殿前,才知道武后已经召见过了李贤跟崔晔,且并未发落两人,只叫出宫去了。
武三思正觉不妙,又听说此刻在里头的是狄仁杰。
当踏入殿中,不经意看见武后脸色的刹那,就好像在瞬间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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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崔晔跟李贤出宫,李贤道:“还是老师想的周到,若非老师早有教导,这一次一定要被M_后责骂了。”
崔晔道:“娘娘最恨忤逆她的人,殿下明知将不利自己,还是挺身而出,这份胆识叫人钦佩。”
李贤摇头笑道:“什么胆识,老师过誉了,只是我该做的一点事罢了。”
李贤因要去看望太子李弘,便同崔晔告别。
才分别,崔晔便见狄仁杰往宫门处而来,两人隔空对视,崔晔向着他微微垂首点头,狄仁杰不动声色地还礼。两人并未走到一块儿寒暄之类,所有一切都在这顷刻对视之间罢了。
忙碌了整夜整天,一直到此刻,担子稍微卸下,body才觉出了疲倦。
天际云气纵横,寒风凛冽,路上行人如织,不时又有pào仗声响,从哪个巷落传来,夹杂着孩童的嬉笑之声,年味越来越弄了。
崔晔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心底却想着跟老太太的那一番对话。
当时老夫人叹息般问:“晔儿,你不觉着太迟了吗?”
良久,崔晔才回答:“不,不迟。”
其实,他以前也觉着不可能。
就像是因为被陈基所伤就觉着再不可能爱别人的阿弦一样,从他亲手送走卢烟年的那一刻起,崔晔也觉着这人世间的情或许也不过如此,从此心如止水,倒也gān净。
又怎么会想到他的心也会被一人牵绊,纠结无法解neng。
眼前不觉有出现那副他亲手描绘又差点亲手撕毁了的画像,是在去括州之前,他曾想过要掐死这份令他自己也觉着恐惧的情_gan。
阿弦身入huáng泉,他虽不知究竟,神魂却本能反应。
或许是从在苦海中握住了她的手那瞬间开始,终于决定不再逃避。
那一口吐出的心血,倒像是签字盖章绝无反悔一样。
“不迟的,祖M_。”双眼cháo热,崔晔道:“我还有这条x命在,还有一口气在,但凡如此,我就不想放下阿弦,我不想让她再孤苦伶仃,我想**时时刻刻都看到她的笑,守着她的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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