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言简意赅,近似语焉不详,阿弦当然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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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坊中,虞娘子早就做满了一桌的菜,站在门口眺首张望,远远地看他们两人策马而来,喜不自禁,忙跳下台阶迎了上来。
两人相见自有一番鼓舞欢欣,虞娘子拉着阿弦的手入nei,先抖了热巾帕给她擦了手脸。
直到此刻,阿弦才彻底放松下来,她顺着桌边儿瘫坐下去。
袁恕己也擦了手脸,回头看她如此,便在她身旁落座,含笑相看。
正虞娘子倒了一杯热茶,袁恕己接过来,顺手转给阿弦。
看阿弦懒懒的,袁恕己道:“这来去数千里地,又要经心劳力,是个男儿都扛不住,何况是你?再加上刀光剑影险象环生,以后若有这种事,不管如何也要推掉。”
阿弦道:“又拿男男nvnv这个来说,那些难事总要有人去做,若都捡轻快的去了,还成什么体统了。”
袁恕己道:“那你也要量力而为,你瞧瞧你的身板。比如天塌下来,也得先砸到那些比你高上一头的。”
阿弦冷笑:“天塌下来,我站的直直的,那些高我一头的却跪在地上,你说会先砸到谁?”
袁恕己一愣,然后拍案大笑:“好好好,难为你竟怎么想出来的。”
阿弦的这句话,却并非单纯玩笑,而似一语双关。
诚然这世上以男子为尊,但凡是抛头露面,顶天立地等的大事,都是男儿去做。一提到nv子,便避之不及。
但是,就算是男子,也是良莠不齐的,有崔晔,袁恕己这种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可也有那些谄媚骨软望风使舵的。
阿弦嘲讽的正是这一类。
两人正说笑,虞娘子道:“怕是饿坏了,别顾着说话,快吃些东西。再好生歇息。”
早上因赶得着急,并没如何吃早饭,中午又在宫门口候旨,阿弦的腹中早就骨碌碌乱叫。
袁恕己作陪,不时地为她布菜,反倒是省了虞娘子的事。
袁恕己又问起她一路上遭逢之事,阿弦捡着要紧的话简略告诉,只是把自己重病跟受过刀伤一节隐去。
不多时吃饱,阿弦打了个饱嗝,又吃了半盏茶,便觉困意上涌。
虞娘子知道她走了长路的人,自然耗神费力,便将她扶着,送到自己的_F_中歇息。
阿弦果然困极,身子挨着chuáng后,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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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娘子出来,见袁恕己仍坐在桌边,若有所思,有些出神。
“少卿在想什么?”虞娘子悄声问道,又带笑说:“阿弦总算回来了,好歹能把心放回肚子里。”
“是A,”袁恕己一怔,抬头看向虞娘子,忽地说道:“虽然是回来了,我的心如何还是这样不安。”
虞娘子道:“怎么了?不是说阿弦的差事做的很好么?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袁恕己喃喃道:“怕是做的太好了。”
虞娘子正疑惑,袁恕己却又一笑道:“不妨事,是我在胡思乱想。对了,我去看看她。”
袁恕己起身往nei,虞娘子本想叫住,但看着他的背影,却到底并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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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恕己进到里间,见阿弦正睡得无知无觉。
原本虞娘子给她好生盖了被子,却不知怎地又将手挣了出来,显得有些被褥凌乱。
袁恕己来到近前,看见她的小脸红扑扑的,这一趟出去,原先脸上的那一点儿婴儿肥也都减了不少,虽比先前灵透,却叫人心疼。
他默默地在chuáng榻前落座,凝视着面前的阿弦。
方才虞娘子说的不错,阿弦的差事的确办的极好。
升官的旨意虽还未曾拟出,消息早散播开来。
但对袁恕己而言:阿弦天生热血*诚,又是二圣之nv,正统的大唐长公主,能做出常人无法企及之事不足为奇。
他只是shenshen忧虑,有朝一日阿弦的身份bào露,到底会如何。
想到这里,不仅又想起崔晔。
崔晔到底知不知道她的那重隐秘身份?
以崔晔的为人判断,袁恕己倾向他是知情的。
但如果知道阿弦是安定思公主,当初他说破阿弦是nv儿身那一步,岂不是天大的险招。
袁恕己猜不透崔晔的心思。
当初袁恕己主动请缨要去宛州的时候,在朝堂上被崔晔阻止,气怒之下,口不择言。
但让他再想不到的是,此后崔晔竟会借养病之机,转去江浙。
这连日来他也悟了武后之所以不愿让他去宛州的原因。
这原因崔晔自然也心知肚明。
但既然不许袁恕己去,又怎会允许他崔晔去?
崔晔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该“避嫌”。
但他居然没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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