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低低道:“真不愧是本朝第一位nv官,皇后的眼力的确不错。”
武后笑道:“我的眼力却是一般,最要紧的是这孩子的确能gān,这一次江南之行,一路所做令人惊叹,能得人才若斯,正可见我大唐的国运昌盛。”
高宗又问了几句,阿弦一一对答如流。
武后在旁看着,见阿弦气定神闲,回答问题不卑不亢,极有条理。
括州,永嘉,固安等地方,其实都有武后的眼线,阿弦等人在彼的所作所为,早随着探报传入武后的耳中。
此刻听高宗问罢,武后含笑道:“陛下,十八子一行江南赈灾,大有功劳,是不是得封赏才是?”
“这是自然了。”高宗道,“一定要重重嘉奖。”
当即便擢升桓彦范为司卫寺主簿,阿弦也由户部主事升为户部员外郎,官升一级,除此之外,各有恩赏之物。
及至高宗退后,武后便命桓彦范林侍郎先行退下,只留阿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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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道:“方才陛下问你是如何拿下括州刺史张勱的,我听你并未说的详细,你再跟我细细说一说。”
先前高宗询问,阿弦只把自己同桓彦范林侍郎定计,里应外He三方He力等说明,如今见武后如此问,就知道必有缘故。
阿弦道:“娘娘想知道的是什么?”
武后笑了笑:“我想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句的?”
她果然都知晓了。阿弦道:“当时情形紧急,没有可用的兵力能够跟括州军对抗,情急之下便想到了。”
武后沉吟:“你可知我听说了此事后,心中作何想法?”
阿弦摇头:“我猜不出娘娘的心思。”
武后道:“我扪心自问,如果是换了我在那种情形下会如何**我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法子。”
阿弦抬头看向武后,诧异。
武后却泰然一笑:“我曾侍奉太宗驾前,对于太宗的言行举止,烂熟于心,但我绝不会想到在那种情形下,可以用到这八个字。”
阿弦默默听着。
武后道:“不得不说,你令我刮目相看,也许是因为你出身寒微,故而想事情都是从百姓的角度出发,所以你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此事我去处置,绝不会兵不血刃,至少得有百十个头颅落地。”
她的话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
缓步走到阿弦跟前儿,武后道:“你抬起头来。”
阿弦本袖手垂头,闻言只得抬头,武后打量着面前这张几乎有些雌雄莫辨的清丽脸孔:“你不错,这一次并未辜负,我甚是欣慰。”
字字掷地有声。
阿弦无法面对她灼灼闪烁的双眸,正要低头,武后忽然道:“崔晔去南边是为了见你?”
她忽然提起这个,阿弦不明所以,却本能地戒备:“天官说是有些私事,大概是顺路而已。”
“若是顺路就好了,”武后淡淡地说。
阿弦有些局促:“娘娘是何意思?”
“你可知道**”武后凝视着她,“自从宛州大火,报了你殒亡的消息,崔晔同袁少卿曾先后请求要去T查此事?”
阿弦摇头。
武后道:“袁少卿倒也罢了,但是崔天官也竟如此,着实让我诧异。”
阿弦身不由己听着,虽不知武后的究竟用意,却也知道她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只是仔细竖起耳朵听着。
果然,武后道:“天官是我很看重的人,如今,让我看重的人中,更多了一个你。”
这一句猝不及防地撞入耳朵,阿弦几乎屏息。
武后道:“但是你总该明白,你是个nv官,之前破格升你在户部的时候,朝野之中多少议论跟反对之声,你可都听见了?”
阿弦道:“略有耳闻。”
武后轻轻地笑了声,忽然似_gan慨般道:“他们瞧不起nv人,你若是没有能耐,他们便会变本加厉地踩踏,你若是有些能耐,便更要洁身自好,处处留心,免得他们在才gān上压不倒你,就在别的地方揪着不放。”
阿弦似懂非懂,武后道:“幸而你是个让人放心的,自从上回你临行前跟我说‘是为江南的千万x命’之时,我便知道,我找对了人。但所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稍不留意,就会万劫不复。”
武后说到这里,口吻忽然严厉了几分:“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阿弦纳闷:“娘娘能否直说?我**有些不大明白。”
武后一愣,继而哑然失笑:“我怎么忘了你这个脾气?好,那我便跟你直说,当初袁少卿一心想去亲自查探,我私心是不愿他去的,原因,正是因为他跟你的关系极好,甚至超出了寻常友人的距离,如果他赶了去,公事就变成了私事**”
阿弦若有所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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