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请袁恕己坐了:“要不要喝水?”
“不必。”袁恕己又问贺兰敏之带走她是何意图。
阿弦也不瞒他,便将敏之心神大变一心要见贺兰氏之事说了。
两人说话间,huáng书吏本远远地站着,不知何时便飘近在桌子边儿,全神贯注而听。
袁恕己听罢,道:“周国公现在这个样子,倒也可想而知,魏国夫人到底是他亲妹子。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阿弦不语。
袁恕己咳嗽了声,左顾右盼:“我方才进来的时候,隐隐听见说话声音,你**总不会是又找了一个‘朋友’吧?”
阿弦正因敏之触动心事,听袁恕己这般说,才又失笑:“是A。”
袁恕己睁大双眸:“真的有?”又仔细看了一眼周遭,叹道:“在哪里呢?在你跟前儿我就如睁眼的瞎子一样。”
阿弦看向他的右侧桌边儿,袁恕己顺着看过去,当然仍是空空虚无。
虽已有些“习惯”,但本能地还是隐隐汗毛倒竖。
他举手点了点彼处:“这里?”
阿弦点头。
袁恕己咽了口唾沫:“不知这位是?”
阿弦道:“姓huáng,是此处书吏。”
袁恕己“A”了声:“原来还是你的前辈同僚。”又向着身侧拱手道:“huáng先生好。”
沉吟中,阿弦忍不住捂着zhui笑。
袁恕己问道:“你笑什么?”
阿弦道:“huáng先生向你见礼,还赞说少卿你英武非凡,一表人才。”
袁恕己笑道:“原来huáng先生这样慧眼识人,失敬失敬。”
此时huáng书吏坐在袁恕己旁侧的桌边儿,对阿弦道:“我也早听说这位袁少卿的威名,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将来也是前途不可限量A。”
阿弦忽然想到一件事,迟疑看了袁恕己一眼,便抬手在唇边遮住,倾身过去悄悄问huáng书吏道:“他将来**也会是个了不得的大官儿,你怎么不怕他呢?”
袁恕己在她对面儿,只见她鬼鬼祟祟地向着“虚空”邻座不知说些什么,看样子是跟自己有关,他便问道:“说什么?什么怕不怕?”
阿弦仍是侧身,这会儿却是个倾听的模样了,一边听一边盯着他看,还时不时地点了点头,最后道:“原来如此。”
袁恕己被蒙在鼓里:“你在跟这位鬼先生议论我什么?”
探臂攥住阿弦的手,“快说,不许瞒着我。”
阿弦咳嗽了声:“先生说你**身上有一gu杀气,不过还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nei。”
忽然她一怔,往旁边又看了一眼。
袁恕己正在琢磨她先前那句话的意思,掌心蓦地成空,便又看向她:“怎么了?”
阿弦将手抽回,皱眉斜睨旁侧,神情有些古怪:“没什么。”
虽然袁恕己看不见,但毕竟阿弦能看见,两人之间多坐一个鬼,这_gan觉太过怪异。
袁恕己便道:“时候不早,我陪你回家去可好?”
阿弦道:“我今日迟到了,要再理一理册子才走。少卿不如先去。”
袁恕己才来,如何肯立刻离开:“那我再坐会儿陪一陪你。”他又看库中,“除了这位,你还有别的‘朋友’了么?”
阿弦正起身,闻言回头,无奈笑道:“huáng先生已经走啦。”
袁恕己一愣,瞪向邻座:“走了?几时走的?”
阿弦笑道:“方才就走了。”
“这鬼,怎地也不告别一声。”袁恕己哼道。
阿弦本想笑,却又一摇头,跑到里间儿去了。
袁恕己自己坐了会儿,眼睛却透过重重书架寻找阿弦的影子,最初还看见她不时地捧着一摞书,灵活地跑来窜去,像是一只忙着搬运所藏仓储之物的松鼠儿。
日色越发昏huáng,库中光线更加暗淡,袁恕己渐渐看不清了,他不由站起身往nei走去。
一重重地书架高*起,就像是一堵堵高墙,他一层一层地越过,一重一重地找寻却终究没有阿弦的影子。
他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小弦子?”
“A**”声音从里头传来。
袁恕己心里有数,脚下加快往nei,却见阿弦趴在高高地梯子上,正垫着脚尖儿伸展着身子,举手在整理最上头一层书册。
听见动静,她扭身回看:“少卿你进来gān什么?”
有些旧了的梯子“嘎”地响了声,阿弦察觉,惊得一哆嗦,脚下一滑,待要站稳,“咔嚓”一声,不知哪里断裂了。
电光火石间,阿弦忙抓住书架,却反把几卷书给拨拉了下来,刹那间卷轴跟书册齐飞,蛛网同尘灰一色。
慌乱之间,阿弦更怕把书架也给带倒,咬牙松手,顺势纵身往后一跃,身子腾空。
以阿弦的轻身功夫,本会妥妥落地,然而一来书架之间地方狭窄,容不得她随意腾挪纵横,若不留神便会撞翻书架,二来事出仓促,脚下又没有可借力的地方。
因此就像是翅膀被困住的鸟儿般扑棱棱地随着书册坠落,只能借力提起稳住,幸而并不算太高,应不至于受伤。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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