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认真打量着她:“果然近来天热了,看着师娘都有些清减了,不过我有好东西给师娘,又生怕你不来,白瞎了我的心意。”
两人进了殿nei,彼此落座,底下侍nv揭开冰鉴,端出早就准备好的物件儿来。
卢烟年垂眸看时,却见是两个晶莹剔透的玉碗,她本以为盛的是吃食,可看着又不大像——看似是雪白苏酪之上,ca着一朵半开的白玫瑰,美妙绝伦。
烟年好奇打量中,太平笑道:“我M_后说,崔府虽也是大家,但恐怕不会费力耗财地弄这种东西,所以我特请师娘进来尝尝。”
烟年这才知道果然是吃食:“果然不曾见过这个?不知何物?”
太平道:“这是冰苏山,你尝尝看就知道,比寻常的冰镇汤水好吃多了。”
这种东西是时新兴起的祛暑之物,夏日冰极难得,长安城里几乎价值千金,是以只有一些富豪之家才舍得做这些。
太平将自己面前那盏的花儿摘下,用银勺轻轻拨弄。
烟年随她而为,却见上面苏酪底下原来另有乾坤,竟是一层细细的冰屑——原来名字是这个意思。
此时,对面太平将苏酪跟冰屑搅了搅,舀了一勺便吃了。
烟年照样也吃了一勺,苏酪入口即化,却夹杂着碎冰的冰凉清慡之_gan,果然是从未吃过的滋味。
烟年不由赞道:“果然是新奇上品。”
太平笑道:“我尝着好,才敢给师娘吃的。”
顷刻,已经吃了半碗,烟年又吃了几口,便停下来,只是不忍拂太平的兴头,便仍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她。
太平忽然说道:“师娘,近来梁侯跟大理寺的纠葛,崔师傅可告诉过你不曾?”
烟年摇头:“这些朝堂之事,他从不在家里说。”
太平若有所思道:“其实那天袁少卿去梁侯府上的时候,我也在场。幸好在场,不然都不知道会有那么惊险。”
烟年不由好奇:“公主在说什么?”
太平便将那日在武三思府中看有趣的玩意儿,阿弦不知为何撞破了头,崔晔跟李贤忽然来到**大家正要走,袁恕己又登门要搜查侯府之事,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遍。
太平又低低道:“贤哥哥一再叮嘱我,不要将下地牢之事透露出去,怕M_后知道了不高兴。”
太平亲身经历了这般惊险_C_J_之事,却偏无人告诉,心里蠢蠢yu动,好歹盼了烟年来到,正好炫耀。
烟年温声道:“娘娘不是不高兴,只是怕您有什么意外而已,就连我在这里听着,也忍不住担心着呢。”
“怕什么?当时那么多人在。”太平并不在乎,又道:“可惜当时崔师傅已经带小弦子走了**”
她又挖了一勺苏山,思忖着说道:“师娘,崔师傅对小弦子可是不错呀,也不计较小弦子粗鲁无礼,连袁少卿跟梁侯对峙这样jīng彩的场景也不看,只管带他疗伤去**”
烟年道:“那位叫十八子的少年,我也是见过的。看着甚是腼腆的孩子,如何粗鲁无礼了?”
太平道:“他看见贤哥哥跟崔师傅来到,也不上前行礼,转身就要走开。你说是不是大不敬?”
烟年虽有些诧异,却不肯背地说人,便道:“大概毕竟年纪还小,且又是新来京都的人,有些礼数不大熟悉也是有的。”
“叮叮!”是太平兴起,情不自禁用银勺敲着玉碗,她咯咯笑道:“可不正是如此么?当初我跟表哥去他家里找阿黑,他还要打我呢,这个放肆大胆的臭小子。”
烟年听得有趣,正要问,忽然觉着心头突突地疼,她举手在肋下悄悄地按了按,qiáng忍无事,仍微微含笑。
谁知正这会儿,外头有人道:“是谁要打你呢?”
烟年听了这声音,即刻起身,太平也跳了起来:“M_后!”
原来来的正是武后,她含笑进殿,走到太平跟前儿:“我怎么听着**谁敢打你?”
太平支吾:“没、没有谁!我跟师娘说瞎话呢。”
此时烟年垂头见礼,武后看向她,笑问:“我可打扰了你们说话么?”
烟年道:“并不曾。”
武后听她声音透着虚弱,忽地凝神细看了会儿:“你怎么了,脸色怎地如此之差?”
烟年只觉着Xiong口那gu痛楚散开,连肚子也开始疼:“并没**”她本想qiáng忍,却着实忍不住,额头冷汗涔涔。
太平也察觉不对,忙抢上前将她扶住,捧住烟年手的瞬间,才发现她的手十分冰凉。
太平不由慌了神:“师娘你怎么了?”
武后却并不慌乱,传令道:“叫御医速来。”
宦官飞快地奔去传命,武后又叫宫nv扶着烟年,到里头榻上歇息。
武后在旁端详,回头又看看桌上的苏山,太平那份已经吃了大半儿,烟年这边儿却还剩了大半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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