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因也知道敏之荒唐成x,生恐是他自己乱_fu这等胡药,所以不敢将话说的重了。
云绫毕竟“见多识广”,倒也并不露怯,淡然接口道:“倘若如此,请先生开药方替殿下解酒。”
御医才提笔写了药方,命人去抓。
御医去后,云绫把阿弦叫进来,道:“方才御医说的,你可听见了?”
阿弦道:“听见了。是什么意思?殿下去赴宴,还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绫道:“这怎么可能?殿下私底下虽然任意胡闹,可又怎会分不清轻重,且这些助兴的东西,我不敢说府里没有,但都是之前殿下玩剩下的,近两年他的兴头早过,也不再_fu用那些东西了,又怎会在这时候拿出来。”
阿弦心里暗暗地骂了几声敏之荒唐,又道:“姐姐莫急,我们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是无济于事,御医既然说无碍,那就等殿下醒来后再问问到底发生何事就是了。”
云绫点头,阿弦惦记家中,便又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若是有事,姐姐可派人去叫我。”
阿弦去后,云绫坐在榻前,望着昏迷不醒的贺兰敏之,难免忧心。
底下小厮抓了药回来,不多时熬好了,云绫亲喂了敏之喝了半盏,如此到了半夜,敏之在沉睡之中,忽然厉声叫道:“你们想害我,哪有这么容易!”
云绫吓了一跳,起身探视,见敏之的牙咬的格格作响,仿佛在仇恨什么。
云绫忙低声安抚,敏之却置若罔闻,咬牙切齿了片刻后,忽地又梦中发笑,道:“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此时夜shen人静,云绫看着他梦中得意笑容,不知为何心头泛起一gu冷意。
云绫忙起身出外,看侍nv们多半儿昏昏yu睡,无人留意,她便悄悄把几个困倦的侍nv推醒,让到外间儿,又将门扇关起才罢。
次日正是卢照邻离京之日,阿弦绝早起身,赶去他下榻之处。
不料还未进门,便有人出来道:“小哥可是来寻卢先生的?”
阿弦道:“是。”
那人道:“可是要送别卢先生么?”
阿弦点头,那人道:“实在不好意思的很,先生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出门,他临去有话jiāo代,说是若有人来相送,便致以谢意,叫不必相送了。”
阿弦一怔,那人打量着她,忽然道:“看小哥儿的形貌**不知高姓大名?”
阿弦道:“人都叫我十八子。”
那人笑道:“原来是先生口中的十八小弟?请稍等。”
阿弦听说卢照邻已去,心中失落空茫,也未听见这人的话。
只看见他转身往nei去了,阿弦呆了会儿,正转身往外要去,那人已经去而复返,叫道:“十八小弟且慢。”
阿弦回身,那人手中托着一个卷轴,双手奉上道:“这是卢先生特别jiāo代的,说若是十八小弟前来,就将此物赠上。”
阿弦意外,忙双手接了过来。
离开卢照邻居所,这会儿天尚未明,晨露微润,薄曦透冷。
阿弦怏怏往回,抬头看着那淡蓝的天际,晨风之中,想到卢照邻居然要赶在这样绝早人迹罕至的时候悄然离开**盛名如此,人人敬仰,斯人却独自憔悴,黯然隐退。
一念至此,阿弦止步,她低头看看手中卷轴,终于将上头系带扯开,慢慢展开。
卷轴上是极简单的四句卢照邻的手书,写得是:
关山客子路,花柳帝王城。
此中一分手,相顾怜无声。
虽然阿弦不通文墨,但看着这四句,就仿佛当初听见“但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时候的那种被撼动的_gan觉。
只是这次,甚是伤_gan。
忽然耳畔有个声音道:“好诗A好诗,这正是卢先生一片送别的眷眷情意。”
阿弦抬头,看见身边儿不知何时聚集了好几道陌生的影子,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正在点头赞叹。
原来今日因是卢照邻离开长安之日,非止是人,连一些有诗情墨趣的鬼魂也来送别,群鬼正好奇卢照邻送给阿弦的是什么,如今总算一饱眼福,不由赞叹出声。
另一个道:“唉,能得先生如此高看,十八小弟也算不枉此生了。”
阿弦不由道:“我不枉此生又如何?谁又能改变先生的命运?”
旁侧的众鬼面面相觑,先前出声赞叹那个道:“十八小弟若要送别,其实还是来得及的,一刻钟前城门才开,我们是目送先生走了的,你这会儿若是急赶的话,未必不能**”
话音未落,阿弦已将卷轴卷起,拔tui往城门的方向疾奔而去。
有些清冷的晨风自两侧脸颊chuī过,阿弦脚不点地地奔过重重道道的街巷,从明德门下穿城而过,双足踏在青石砖上,发出微微地响动,在偌大的城门dòng之中发出硿硿回响。
她狂奔出城,沿着官道行了片刻,又爬上旁边的土坡,抄近路往前赶去,如此又追了两刻钟,从高高地山坡上,果然看见前方有马车的影子。
阿弦大喜:“卢先生,先生**等等。”
连叫两声,脚步却不停。
忽然阿弦噤声,原来她发现马车是停在路边,并未前行,而在马车前方,有两个人影,正面对面地不知在做什么。
阿弦睁大双眼,在极快之间,她已经看清楚其中一个的确是卢照邻,但是另一个**却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正是崔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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