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道:“若我说他的热心跟义气**都是另有所图呢?”
陈基一惊,忙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弦本就怀疑那将李义府吓得神魂失据的鬼嫁nv乃是有人暗中布置,也曾把这种怀疑跟陈基说过。
可一来李义府府中那些下人们将此事传的匪夷所思,二来李义府的确是从那夜之后就开始神思昏昏走了霉运,而那些百姓们对于鬼神之事向来是又惊又怕、又喜闻乐见,是以一分也都传出了十分来。
故而这一桩异事,坊间的口径都是一致地说李义府作恶多端,连鬼神也看不过去,才夜间撞鬼、自杀爱妾,终得报应之类的话。
陈基对阿弦的话半信半疑,也曾问她若不是鬼神之举,那又是何人会有如此能耐将淳于氏从别院悄然带出,又能驱动纸人送亲**阿弦自然无法回答。
可是现在,阿弦已经知道:“是不系舟。”
匆匆地把豳州钱掌柜鸢庄灭门一案跟陈基说罢,阿弦道:“我听袁大人说过,这个不系舟是昔日长孙无忌他们的门生故旧等**他们一心想要为长孙无忌报仇,而当初长孙无忌之所以流放身死,却跟李义府等人neng不了gān系,而长孙无忌当初也曾追查过李义府跟景城山庄的事,所以那天他在府衙听我叫出此事,才格外关注**”
陈基惊疑:“你是说,宋哥也是不系舟的人?”
阿弦道:“是!”
陈基道:“你怎么如此确信?又无凭无据。”
阿弦道:“有凭据的。我见着在钱掌柜灭门案里、替钱掌柜死的那个黑_yi人了。”
其实并不是亲眼见到,而是听见。
就在府衙后门里,看着宋牢头送走了那头D斗笠的人后,阿弦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因为那声音对她的印象太shen刻了,一下子就让她想起来在桐县那个雨天,她立在檐下避雨的时候,那黑_yi人无声心语的诡异场景。
如今黑_yi人的魂魄出现在宋牢头的身旁,再加上老宋头打听景城山庄的事**这自非偶然。
阿弦道:“还有一件事,我怀疑今天出现在府衙的那个人,就是之前失踪的钱掌柜,我们能不能追查**”
话未说完,陈基脸色凝重:“弦子,这件事只怕不是你我能ca手的**李义府已经是这样只手遮天的权臣了,现在却沦为阶下囚,如你所说不系舟的人做事狠绝,如果发现我们沾手他们的事**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阿弦却忽然想到鸢庄那些死去的众人,他们的死至今还是一个悬案,如果今天她见到的那人真的是钱掌柜,他在长安又是在做什么?他已经把自己惨死的家人们都忘了吗?
陈基苦笑:“而且若人家问起来,难道你要说看见鬼了么?唉,大哥虽然很想要得一个大案子,却绝不是这种,你答应我,不许沾手,知道么?”
阿弦叹了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又过数日,临近年下。
按照律例,京都的衙门也都要到了休班过节的时候,大家欢喜雀跃,眺首以待新年的到来。
阿弦已习惯了大理寺当差的日子,只不过眼见两个月将过,再有一个月就是选拔之日,还不知自个儿是去是留,略觉忐忑。
——别的人却也跟阿弦是一个想法儿,陈基尤甚。
陈基对选拔日的来临忧心不已,当差之时越发尽心谨慎。
别的捕快不肯做的,陈基毫不犹豫,立刻替上,并无怨言。
有时候就算是休班,而body倦极了,一旦听闻有哪里需要,就即刻有折身回来。
这些同僚们见他如此,暗中不免啧啧,或讥讽,或笑赞。
阿弦也觉着他有些太拼,说了几次,陈基道:“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我不想有一丝的差错,不然若是大理寺不收,难道再灰头土脸地回去京兆府?唉**只可惜这几个月都只是庸庸碌碌,并没怎么建功。”
陈基自知道跟其他人相比差距甚大,所以心里极渴望能破个大案子,那样的话他一定就可以在大理寺里立足了。
只可惜其他众人都跟他是一样想法儿,是以一丝风chuī草动也不肯放过,哪里有案子,便以最快速度赶去处理,手脚慢耳目不灵的,只能落后。
这二十人之中,的确有几位十分“拔尖”者,比如一名叫周兴的,才来大理寺一个月,就破了一宗案子,人人说其必留的。
陈基暗暗羡慕。
阿弦见陈基心意坚决,便不再多zhui,只是但凡她休班的时候,就多挤出些时间陪着陈基而已。
这一日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地上落了很薄的一层雪。
热闹的街市也显得冷清了很多,其他的捕快因劳累了两个多月,觉着选拔日将到**急切中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突破,索x认命就是。
何况天气如此之冷,不如在班_F_里烤火歇息最好。
阿弦*着头跟在陈基身旁,被风chuī得鼻头眼睛都发红,脸,zhui,手指都僵硬无觉。
正也是huáng昏将至,风更加yīn冷,阿弦哆嗦嗦嗦问道:“大哥,还要再巡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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