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门下开五个门dòng,每个门dòng都能供两辆马车同时穿行而过,最侧的两个门道供车马同行,次nei的两个供行人经过,最中间的一个门道,却是专门供皇帝出城祭祀等而行的御道,所谓“天子五道门”,明德门更有“隋唐第一门”之称。
青年仰头看着那飞檐华彩,繁复壮丽的威武城门,目眩神迷,只觉得body里的血ye都在鼓噪,这种油然而生的激动,让他眼前微微晕眩。
耳畔忽然听到一声呵斥——原来他只顾仰头瞻仰明德门的威仪,竟忘了自己所站的乃是车马而行的通道。
一辆马车匆匆自城门驶出,赶车的人大概是有急事,又没想到竟有人站在车道上,仓皇中勒住马缰绳,一边怒喝道:“哪里来的乡巴佬,还不滚开!”
青年吃了一惊,左右张望,才发现自己大概是站错了地方,他忙急急地往旁边推让开去,那车夫惊魂未定,兀自骂骂咧咧。
忽然车nei传来一阵娇笑声,有人道:“行了,不过是个才来长安的傻小子罢了,人家不懂规矩也是有的,赶紧赶路罢了。”
那车夫忙恭敬地答应了声,又斥青年:“臭小子,好生看着路别只顾看热闹,这儿不比你们乡下,车马比人还多呢,免得长安的风还没chuī到脸上,人不知躺到哪里去了。”
青年听着这尖刻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拱手做了个揖:“是,多谢指教。”
车nei又传来一声娇笑:“啰嗦什么,还不走。”
车夫一甩鞭子,赶着那两匹高头骏马离开了。
青年抬头的时候,正看到那风掀起车帘,里头有人含笑斜睨的半面。
桃花一样勾魂的眼,绯绯粉面,如墨云似的发髻,置身在那阔大车马之中,迤逦而去,犹如仙子下凡。
长安丽人,果然名不虚传。
还未踏进长安的城门,青年已经几乎迷失了心神。
当他迈着有些颤抖的双tui进了明德门后,宽阔的几乎没有边际的朱雀大道就在眼前,北面的尽头,青天之下,是巍峨威严的皇宫,矗立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高不可攀而无比醒目的标识,召唤着他也鼓舞着他。
青年凝视着那俯视的皇城,看着看着几乎热泪盈眶,他心里有一种按捺不住想要跪伏在地、亲吻长安坚硬的土地的冲动。
在这一刻,他_gan激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而且发誓将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他将在这里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不久之后,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有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叫做陈基。
荒郊废院之中,阿弦靠在英俊肩头,玄影则趴在她的tui上,三人的身前,是燃烧的一小堆火。
先前阿弦匆忙拢了些折断的木条等物,用杂草引燃了,在中间架做一团,噼噼啵啵地燃烧着,故而虽然仍四面透风,屋里头却并不觉着格外冷些。
英俊见阿弦并不做声,便道:“怎么不说了?”
阿弦道:“我、我困了。”
英俊道:“你赶了一天的车,的确是该好生歇会儿,不然就睡吧。”
阿弦答应了声,起身爬到旁边儿的褥子上,慢慢地躺倒,临睡前又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周遭,并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松了口气,又看向旁边的英俊,小声说道:“阿叔,晚安啦。”
英俊沉默,过了会儿才说:“晚安,好生睡吧**阿弦。”
阿弦抿zhui无声笑笑,将玄影的狗头用力抱了抱:“玄影,晚安。”
玄影被她双臂挤的狗脸变形,挣扎出来后,就把狗zhui搭在阿弦肚子上,乌亮的眼睛看了看那只剩下破烂栏杆的窗户,过了许久,才逐渐也闭上双眼。
夜shen人寂,遥远的shen山里仿佛有láng嚎的声响。
这一堆火的旁边,却似另一个安谧世界。
直到子时。
正是夜最shen沉的时刻,yīn气滋长。
那láng嚎的躁叫声也更频繁了一般,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宛如幽幽鬼哭之声,但是细听,才知道是风穿过破损的窗扇门dòng带出的响声。
玄影仍趴在阿弦肚子上,只是双眼已经睁开,乌溜溜地看着前方。
风自窗户上透进来,带的蛛丝也随着飘摇。
可逐渐地,伴随风一块儿透进来的,还有一缕如烟的青丝。
随着风势越来越急,青丝也蔓延开来,犹如肆意生长的细长海草,随风灵蛇般舞动。
一缕青丝随风而长,撩在阿弦的脸上。
她在睡梦中耸耸鼻子,仿佛觉着很不受用。
玄影喉咙里发出低低地呜鸣,就在它想要跳起来之时,那青丝忽然极快地*退无踪。
阿弦仍是沉睡未醒。
玄影又盯着窗扇看了会儿,才也He起眼。
但玄影未曾留意,睡梦中的阿弦,眉心正微微皱起。
漫天风雪,天寒地冻,仿佛仍旧身处辽东。
风雪中,忽然出现一抹红色的影子,那影子逐渐清晰,原来是一面高高挑起的喜牌,底下缀着红色的流苏,在飞雪之中,格外醒目。
越来越近了,竟是一队迎亲的队伍,一个个身着喜_fu,举牌的,chuī奏的,挑嫁妆的,抬轿的,一应具全。
阿弦摸摸肩头,瑟*身子:“怎么无端有一队迎亲的队伍?阿叔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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