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片刻的对视,却仿佛生死jiāo关。正在三娘子后悔yu死的时候,听得袁恕己低低说道:“你听好,此事若再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会让你死的苦不堪言。”
他咬牙切齿的姿态,宛若一头猛shòu在磨牙吮齿。
三娘子几乎不信自己死里逃生,呆呆答应:“是、是!”
袁恕己后退,将门推开,一阵冷风猛地灌入,室nei影乱,三娘子几乎疑他去而复返,要将自己杀之了,委顿在地的瞬间,眼前人影一晃,是袁大人推门而去。
河北道,将近沧州地界。
一连赶了半个多月的路,阿弦累的如狗,玄影却依旧jīng神之极。
唯一庆幸的是,因是从北往南,故而越是往nei去,严寒的气候越有所减轻,毕竟极少有地方如辽东一般酷寒难忍。
虽然对于当地人来说冬日仍旧难熬,但是对阿弦这种从小儿在极寒地方历练出来的少年来说却不在话下。
因为盘缠有限,在路上阿弦通常会选最便宜的客栈投宿,有时候错过宿头,便在寻常百姓家里借助一宿。
那些百姓们见他们两人,一个少年一个盲人,不管家境如何,均会伸出援手。阿弦在走的时候通常也会留几枚铜板以示谢意。
这日,因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阿弦且走且张望,也想找一户农家歇脚,谁知直到入夜,都不曾见到山林中有什么亮灯的所在。
阿弦有些心惊,回头道:“阿叔,我们今晚大概要在野外露宿了。”
英俊道:“早叫你慢着些,河北道地界,往沧州这条线上是这样的,据说是因为之前遭过兵祸**”
英俊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阿弦已经问道:“阿叔怎么知道?”
英俊道:“之前在客栈里休息的时候,我听那些吃饭的客人说的。你只顾着吃东西,并未听入耳去。”
阿弦“哦”了声,又苦恼:“先前出城的时候天色还早,我哪里想到这半天连一户人家都遇不到呢?”
英俊不由笑道:“且留心,人遇不到是平常,别再遇到老虎狮子之类的。”
阿弦起初吓了一跳,继而醒悟:“阿叔,吓唬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狮子老虎来了,我早手快脚快地跑了,看你却往哪里跑。”
车nei英俊无声莞尔。
如此又摸黑走了半个时辰,那头健驴也有些开始罢工,阿弦正焦急中,目之所及,却见前方山林中,月光下若隐若现地,好似有一处建筑。
阿弦起初大喜,立刻向英俊报道:“阿叔,有地方住了!”
英俊道:“荒山野岭**”却并没说下去。
阿弦只顾心喜找到了借宿之处,不然冬日里在野外露宿,可不是好玩的,何况英俊方才一句戏言,又惹出她许多不妙的联想,因此一心奔着那地方而去,眼见越发靠近,依稀能看清那长长的院墙,似是一座庄园。
可阿弦来不及喜欢,——因那庄园在黑夜里静默矗立,偌大的地方竟连一点灯光都没有,透露出几分诡异之色。
阿弦远远地瞅见,本能便觉着呼xi也困难,回头道:“阿叔,前面那似是个庄园,但是、但是看起来很可怕。”
英俊靠近车门:“怎么可怕?”
他说话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阿弦有些惊慌的心才安稳下来:“看着像是没有人住过的。不知道会不会有**”
虽然在桐县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见那种**但毕竟桐县是她的“地盘”,这一路往长安,幸而有个英俊在身旁,不然只怕又要“大开眼界”。
可这毕竟是在夜间野外,阿弦本能地心生畏惧,连玄影也紧紧地靠在她的身边,双耳警觉地竖成尖尖地。
英俊道:“不妨事,到了后,你不要离开我身边儿。”
他虽然是个瞎子,但这句话听在耳中,却仿佛群神随护,无坚不摧一样,阿弦点头:“好的。”
毛驴儿吭哧吭哧又走几步,终于停在那屋子的外头,阿弦下车,心里先狠狠地一哆嗦,恨不得再度上车赶车而去。
原来,从远处看的时候,只隐约看清这庄园的大体轮廓,倒是可观,此刻凑近了查看,眼前的大门也已经塌陷了半边儿,顶上长满了枯草。
两扇大门也已经破损不堪,门前的地上杂草遍布,寒风chuī过,便发出“咻”地一声,仿佛有什么巨shòu在暗中窥人,沉沉ChuanXi。
阿弦忙跳回车边儿:“阿叔,我们不要在这里好么?”
英俊已经下车,将她的手牵住:“别怕。”
阿弦忙握紧他的手,这会儿英俊已经下了车,道:“看看哪里能把车赶Jin_qu么?荒山野岭,不要真的有什么虎láng,伤了我们的脚力。”
他不疾不徐说罢,就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阿弦哭笑不得,张望片刻道:“那门扇旁边有个侧门。”
英俊道:“好,你留神些,别离开我。”
阿弦哪里敢,恨不得挂在英俊身上,一手紧握他的手,一边牵着毛驴,壮胆往庄园里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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