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长吁了口气:“大人,有些话,我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大人会不信,非但不信,反治我个妖言惑众的罪,我便不知如何了。”
袁恕己道:“哟,你肯这般说,可知我心里已见欣慰?还当你又要漫天扯谎呢。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是从乱军里爬出来的,什么诡异古怪没见识过?还会被你三言两语吓到?是非曲直,真假黑白,我自会判断,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阿弦抬头,露在外头的眼睛好像是在掂量此话的真伪。顷刻,阿弦道:“上次大人问我是否能通鬼神,通鬼神算不上,只是**有时候我会_gan知一些,别人无法察觉的**”
袁恕己揶揄道:“比如上次小丽花_F_中的血字?”
阿弦迟疑了一下,才说:“其实不仅是血字。”
袁恕己一愣,眼神微变:“除了血字,还有别的?”
阿弦眨了眨眼。
她不知该怎么描述,虽然封着右眼,但仍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颓靡摇晃,发出已经不属于“人”的声响。
当时她被陆芳一把推入小丽花_F_中,扑面而来的不仅是血腥气,还是小丽花临死之前紧咬牙关那忍受剧痛的声音。
那幻象从她面前倒下,抽搐,室nei的气温也骤然降低,刹那宛若置身冰河,冷硬窒息,将她困在原地,几乎连手指也无法动弹。
地上的那鲜红的血字何其清晰真实,甚至让阿弦丝毫未曾怀疑那血字其实已不存在。
阿弦道:“我看见了连翘将刀拔了出来,我也看见是她塞了血_yi进包袱,所以我才去找她。也因此误会她是凶手**后来,大人就都知道了。”
袁恕己定定地看着她,手指在下颌上抚过:“所以,你的确能看见鬼?”
阿弦皱眉,从小到现在,她一直忌讳那个字,甚至下意识地回避这个“事实”。
袁恕己却有一肚子的疑问,不过目下还有最要紧的一件,袁恕己道:“我听人说,今日你一进曹府,直接就奔了后花园的井而去,你是第一次去曹府,那口井久而不用,又被花覆盖着,本来无人会发现异常,这么说**又是那些**”
他果然早就打听清楚。
阿弦硬着头皮将听见婴儿哭泣声的经过说了,袁恕己并不惧怕,也无T笑之意,反而满脸的饶有兴趣。
听了叙述,袁恕己点头道:“我本来还要问你是为何知道王甯安藏书之地的,如今看来,王甯安所说是真,果然是小丽花的魂灵告诉你的?”
阿弦点头。
袁恕己摸着下颌,盯着阿弦看了半晌,哑然失笑:“怪不得你在我面前总是千谎百计,这些话若是说给别人听,只怕都要把你当做疯子看待。你谨慎些总是好的。”
阿弦道:“大人**”
袁恕己道:“不过,本官也不会这样轻易就相信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如你自己所说,横竖来日方长,路遥知马力而日久见人心,自会有所验证。”
阿弦正觉着这句话有些古怪,袁恕己道:“好了。言归正传,就说说小丽花这案子罢了。”
当即袁恕己将王甯安招供,张秦两家各有对策等情说了,道:“张家的人这么快赶去曹家,不消说是府衙里有人通风报信。他们也是有恃无恐,知道本官初来乍到,政令不行,所以要跟我对着gān。”
阿弦毕竟也在县衙当差,当然知道这情:“大人**将如何对待?”
“我要如何对待么**”袁恕己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我原先在军中,他们都叫我什么?”
阿弦问道:“不知是什么?”
袁恕己却忽地带邪一笑:“你既然能通鬼神,如何还问我?不如你猜到的时候,过来告诉我。”
阿弦哑然。
袁恕己道:“夜长梦多,偏我也不是个有耐x的,故而我会如何应对,今日就见分晓。”
此时日影偏斜,huáng昏时分,风中残存的日暖飞速消逝,渐渐地换作一种刀锋似的凛冽寒意。
nei堂有脚步声传来,是那老大夫来报:“大人,老夫方才对那孩子施了针灸之术,那孩子已经醒了,勉qiáng吃了两口汤药,应会有片刻清醒。”
袁恕己起身望nei,走了两步,回头道:“还不跟上?”
三人重回nei堂,chuáng上小典仍是躺着,双眼却幽幽地微睁开,听见有脚步声,眼珠轻轻转动,当看见阿弦的时候,眼睛方又睁大了些。
袁恕己来至chuáng前,还未发问。小典望着阿弦道:“你是**是**”
阿弦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便道:“小典,这位是新任的刺史大人,你遭遇了什么,有什么冤屈,只管告诉刺史大人,他会为你做主的。”
少年望着她,眼睛里很快升起一层泪雾,却仍是紧闭Shuang_Chun。
阿弦唤道:“小典?”
他挣扎着,转头看向阿弦道:“姐姐**”
阿弦微震,袁恕己回过头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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