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嫂怀了孕,大哥是捧着手心里怕溶了,含在口里又怕化了。每日里都不许大嫂出来,所以大嫂闷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也只有她去的时候,或者姨太太们去的时候,才能打发一下时间。
想到此,索性捧了书本,走到了高怡晴身边:“我帮你一起找吧!”到了最北面角落里的书架,一本一本的查找起来。北边是死角,所以光线很暗淡,她掂起了脚尖,方能看清楚最上面架上的书名。正在努力找寻间,只觉有一股力道带了过来,其实不重,应该是有人走的有些匆忙,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由于她自己掂着脚尖,力道不稳,所以这么一带,便硬生生朝地面摔去。眼前着就要碰到水泥地了,只觉有人抱住了她的腰,用力一扯,这才让她逃过了一劫,免去了手脚着地的画面。
只觉得四周都是清清淡淡的麝香味道,就这么缠绕在四周。她脸一红,应该是个男同学。慢慢抬起头,竟吃了一惊,讪讪道:“是你!”竟然是他。
只见他正看着她,有些目不转睛,直直的,有点放肆。她应该推开他,但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心扑通扑通,一下急过一下,仿佛下一时刻就要跳出来似的。就算没有镜子,她也知道她现在定是脸极红的,怕是抹了胭脂也比不上的。
因是角落,傍晚时分,学生也已经陆续离去了,也没有人去注意。他竟没有放开。她回了神,他依旧这么抱着她,两人之间竟无一点空隙,他的气息就充满了她的整个空间。她推了推他,避开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有点恼人的道:“你放开!”
他还是没有放手,竟慢慢俯了下来,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低低的道:“这是你第二次撞我了!”气息缓缓拂在她脸上,又苏又麻又心乱的。他好看的脸,近在咫尺。什么啊,这次明明他撞她的!他笑了出来,胸膛微微颤动,因靠得近,鼻子碰着她的鼻子,说不出的暧昧:“好了,这次就算了!”
这才放开了她,因被他抱着,却又被他突然放开,她脚步不稳,一连退了还几步,他忙又一把抱住。那柔软如棉的曲线就这么抵在他怀里,仿佛带了种蛊惑,身体竟出现了某种反应。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放开了她,板着脸,不发一语,俯下身,拿起几本书本,转身离去。她竟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拐过转角,再无踪迹------她叹了口气,看着一本不属于自己的书,上面有一个签名,楚天磊!她望着窗外,因是秋天,花糙都已经半残了,树叶也垂挂了下来,风一chuī,便四处摆dàng起来。昨天与他相撞时,连书本也弄乱了。他拿了她的书,她却拿了他的书。
但心底却有种朦朦胧胧的喜悦,仿佛由此就会有了联系似的。但他一整天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否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教授正在讲解说元好问的《摸鱼儿-雁邱词》,洋洋洒洒,一起呵成:“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huáng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这词她自然是知道。母亲出自书香门第,从小对她与大哥的教育自是极严厉的。当时读到的时候,是摇头晃脑的来回吟颂。今日不知道为何,听教授这么念着,竟有种莫名的哀愁,仿佛这个秋天过了,明年再来,亦不相同了。
她素来养尊处优,大事小事从未半点烦过心的。但自认得他以来,竟然有种莫名的烦乱。下了课,抱着书本,准备回家。
脑中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有注意脚下,竟被台阶绊了绊,眼看又要摔倒。旁边一人忙伸了手,一把抓住了她:“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出点状况呢?”抬头,只见他似笑非笑,正询问似的看着她。
她道了谢,挣扎着抽出了手。他笑道:“我已经跟着你走很久了!”她楞了楞,他笑了出来,指了指课堂。
她这才想起他的书还在她这里,忙抽了出来给他:“你的书!”他接过:“还好今天不上这科!”翻了翻,看着她道:“你的书我没有带来,在我家里。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去拿吧!”她摇头道:“不用了!你明天带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