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如蝼蚁卑贱,骤然灭;人心如冷月幻化,转眼变。
青青安慰着自己,幸而她不是最最低贱的那一群人。
云珊姑姑为她系好了袴yao,略略整理,这一袭菖蒲紫繁复宫装便打理妥帖。回身望镜中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即便眼眸沉寂无光,但仍是一张繁华皮相,惹人怜。
终究是舍不得,不曾是贪恋生之多huan_yu,仅仅惧怕死之永无期限。
铜镜中模模糊糊映出他Xiong膛上瞋目裂眦盘踞云上的蛟龙,一众宫人纷纷下跪行礼,他从身后来,伸手便揽住她yao身,下颌磕在她肩窝上,脸贴地紧紧,厮磨低语,婉言叹息。
青青从镜中望见他金冠束发,倜傥风流,一张年轻*的脸,俊俏堪比戏班子里顶顶红的白面小郎倌,更多一番雍容气度,不留心时微微一笑,便已勾走了豆蔻少nv殷殷chūn芳心。天下何物不是唾手可得?却唯独要来抓最难最苦一处,纠纠缠缠夹杂不清,要当做闲暇消遣亦是不错,毕竟,哪来nv儿家敢拂他的意。
偏又在耳畔轻笑,撒娇讨饶,“姐姐可是还在生朕的气?朕一下朝火急火燎地赶来瞧姐姐,却还是得一副冷面孔相对。好生委屈。”
青青不答话,其实也不需她答话。衡逸的吻细细碎碎落在鬓边耳际,绵密而温热,如暖风拂面,丝丝撩人的痒,痒得骨头都苏软。
他对她,也不知该不该算上千万般的好了。
在侍宫人统统低了头,生怕多看一眼,招来杀生之祸。怎知衡逸如此放肆,大约也是不会留着这屋子里的人了。从来他取人x命只需一句话而已,轻巧到比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青青留在紫宸殿偏殿里养伤已有月余,这事衡逸压得严严实实,太后只知青青害了风寒,在自己府中养病,无人知她住在离帝王寝宫最近的地方,yi_yeyi_ye挨过去。现下时日,已至初冬,万瓦霜凝,窗外透着微光,院中仍有残jú摇摇yu坠,暗夜弥留,然而梅花未动意先香,点点细蕊挂枝头。一个多月来,她从未走出过五十步长宽小院,真真似他禁脔,目断魂销,待君采拮。
禁脔一词,骨子里透着香Yan。
青青下意识地去摸额上伤口,伤处shen长,早已结了痂,现今黑红一道,丑陋狰狞。
衡逸忙抓下她的手,“不能抓,不然留了疤可不要到朕面前来哭。”又转过她的身子,细细去看那道伤,“忍一忍,就要好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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