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问——”他的声音,沉肃了。
他知道,他都想得很清楚,所以,才会犹豫、顾忌这么久。
他明白,他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富家公子。
“我想得很清楚,没有你,就没有这间公司。”他很感激她。
所以,他清楚对自己对公司,她的重要性?
予问在心底冷笑。
“公司全部都留给你,明天我就办股份过渡手续。”他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也算为你,和你的家人有个jiāo代!”他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
她愣住了。
“我爱哓雯,所以我愿意为她从头再来。”予问说得问题,他都考虑过,最后他考虑的结果,依然是他愿意为了爱人一无所有、从头再来。
即使现在被生活刻意压抑着,但是他骨子里本就是个不羁之人。
予问的心情,顿时沉得无法负荷。
她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把电话给晓雯吧,我有话和她讲。”
“有什么事,和我说!”他的态度警觉,对爱人保护得滴水不漏。
“怎么,贺毅,我和自己的好朋友说句话,也不行了?”她冷冷地笑。
清空的胃开始隐隐的抽痛。
好疼,好辛苦。
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身旁的女人也在拉他的衣袖,他只好将电话筒jiāo给晓雯。
“予问,你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轻轻柔柔、忐忑不安的声音。
“你好。”她不好,她一点也不好,面对现在的残局,让她怎么能好?
“上次遇见,你说自己快结婚了,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予问的语气,云淡风轻。
“……”电话那头,传来哓雯紧张的呼吸声。
明明刚才贺毅已经告诉予问了,她相信,予问不可能没有听到。
“虽然才见过一次面,但是我看C君很不错,部队里当军官的男人,纪律性qiáng,总是比社会上的男人可靠一点。”她淡笑着说,一副只是随便闲扯的样子,“晓雯,这样的男人能给你要的安全感。”
“予问,我和……阿毅,是真心相爱……请、请你能、能成全我们……”即使很难以启口,晓雯还是咽咽喉咙,鼓起勇气说完。
她知道,从说出这句话的这刻起,她们的友谊算彻底完了。
女人的友谊,很多时候,都很脆弱。
予问很qiáng,读书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有多qiáng,特别是,面对胆敢欺负她自己和身边朋友的敌人,从来不假颜色。曾经,晓雯习惯了躲在她的后面,习惯了被予问庇护。
现在,她却成了予问的敌人。
说不怕,那是假的。
“真心相爱?成全?”予问打断她的话,微微一笑,“晓雯,你和阿毅怎么了?你们是谈过恋爱是相爱过,但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不影响我们的友谊,你要结婚,而我也要嫁人了,等以后大家都有了小孩可以常出来聚聚。”
“……”晓雯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刚才,明明阿毅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但是,予问的态度却太自然。
“晓雯,我想某些事情我应该先解释一下,我宋予问没有横刀夺爱的习惯,也没有对不起朋友道义,我和阿毅是在你离开的两年后才在一起。”
“我……知道了,他都说过了。”晓雯抬不起头来。
因为,现在对不起朋友道义的人,是她。
“当年是你自己对阿毅没有信心,认为他给不了你安全感,是你自己主动放弃这段感情,很潇洒离开,把阿毅伤的很彻底。”予问很gān脆地问,“你觉得你现在就有这份足够的自信,能驾御住他?”
“是……”当年,是她的错,错在太年轻,错在太爱,才会患得患失,才会不断猜忌、才会没有任何自信。
“我怀孕六周了,今天刚检查出来。”不再给任何机会,不再废话,她面无表情宣布。
果然,此炸弹一出,晓雯被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所以,予问才选择在适当的时机说。
晓雯彻底慌了手脚,呼吸也急促了,“你们、你们……”
“我和阿毅在一起两年多,你以为我们只会盖棉被纯聊天?”她暗讽她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