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化解了父亲的危机,也等于是给了吕惠卿第一次沉重的打击。但他并不想就此罢休,此事于他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扑灭了吕惠卿嚣张的气焰,接下来就到好好整治他的时候了。
他看出在如今依附吕惠卿的大臣中,最有势力的是御史中丞邓绾,若是将他拉拢让他在关键时候对吕惠卿反戈一击,那便是对吕惠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最有效的报复手段。邓绾此人软弱怕事,又生x爱见风使舵,他原来是被王安石提拔升职的,后来王安石罢相后见吕惠卿气势大Zhang便依附于他,王安石复相后他也曾在两者之间犹豫,但一想觉得王已是qiáng弩之末,而吕惠卿前途看好,所以把宝押在了吕的身上。不料吕惠卿为王安石jīng心设计的谋反一案竟被王雱两下轻松化解,邓绾不免心惊,意识到吕惠卿的那点头脑与手段在王安石父子面前简直形同儿戏,故此在王雱向他流露出yu将他重新收用之意,甚至还没拿出预想的威bī利诱计划时,邓绾早已俯首帖耳信誓旦旦地表忠心了。
收_fu了邓绾王雱便再无顾忌。立即授意自己的党羽御史蔡承禧在延和殿午朝上,公开向皇帝赵顼上呈奏表,率先弹劾吕惠卿:“惠卿弄权自恣,朋比欺国,如章惇、李定之徒,皆为死党,曾旼、刘泾、叶唐懿、周常、徐申之徒,又为奔走,此jian恶之尤大者。”
此指控一出满朝轰动,平日不满吕惠卿行事者、坚决支持王安石者及那些见风使舵擅打落水狗者纷纷站出附议,而韩绛更是推波助澜,把一份早已拟好的奏表自袖中取出,亲自朗声念道:“惠卿jian巧,路人皆知。执政两载,党羽已成,现朝政中梗而难以上通下达,乃惠卿布局之密,风雨不泄。臣shen_gan惶恐**”
吕惠卿顿成众人攻击中心,百口莫辩,惶然四顾,只觉四面楚歌。
赵顼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便朝王安石望去。王安石本来一直垂目而立,面无表情,既不附议攻击吕惠卿也不出言为其辩解,但此时_gan觉到了赵顼询问的目光,便轻叹一声,出列劝道:“惠卿年轻,处事也许是有不慎重之处,但说朋比欺国未免太过。惠卿多年相助陛下与微臣大力变法,功大于过,何况现今《三经新义》尚未撰成,若在此时降罪于修撰此书的变法重臣,于情于理都是不He适的。”
赵顼点头同意,遂未按众人建议贬放吕惠卿。
王雱很不理解父亲的行为,认为好不容易把吕惠卿bī入困境却被父亲一句话解救出来,几乎前功尽弃。王安石向他解释道:“我还是那句话:现今变法形式尚不稳定,旧党虎视耽耽准备伺机反击,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大闹nei讧给旧党口实与诬蔑新党行事的机会。对反对变法的人坚决打击并无不妥,但对自己新党中人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雱仍不以为然,但见父亲已经出面请皇帝放过了吕惠卿,自己暂时也不好再借此事打击他,于是不再多说,又埋头对即将完成的《三经新义》进行最后的修撰工作。
熙宁八年六月,《三经新义》修撰完成。赵顼论功行赏,加王安石为尚书左仆she兼门下侍郎,吕惠卿给事中,王雱进龙图阁直学士。王雱心下暗觉龙图阁直学士名声虽好,但实际意义不大,不是他想要的可掌实权的官,遂称病请辞。吕惠卿得知后进宫面圣,劝赵顼说王雱年纪轻轻,尚不足以做学士,不如就此批准他的辞呈,让他再学习积累几年也是好的。经过谋反案一事的溃败,他见识到了王雱的厉害,认为他将来对自己来说会是一个比王安石更危险的对手,所以决定竭力杜绝一切可令他晋升的机会,以免他得势之后危及自己。
赵顼接纳了吕惠卿的建议,同意王雱辞去此职。
雯儿又通过朱夕蝉得知此事,忙不迭地告诉了哥哥。王雱勃然大怒,道:“辞官虽是我自己提出,但关他吕惠卿何事,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地在背后进谗言诋毁我,惟恐皇上不批准我辞官!此等小人不杀难解我心头之恨!”
于是命依附于己的蔡承禧、吕嘉问等一gān大臣密查吕惠卿劣迹,怕王安石知道后反对便一直瞒着他。
蔡承禧先弹劾道吕惠卿兄弟吕升卿考国子监时,监考的竟是吕惠卿的Q弟方通,明知应回避而仍行之,是刻意蒙混欺君以求私利。赵顼便罢了吕惠卿参知政事之务,但仍留用在朝中。
邓绾原先做吕惠卿死党时掌握了他不少jian迹,现在见他大势已去便放下心来揭发出来以求献媚于王安石父子。在得到王雱的批准后向赵顼奏说吕惠卿乘新法推行之机以权谋私,与其弟崇政殿说书吕升卿、曲阳县尉吕和卿与华亭知县张若济láng狈为jian,仗势qiáng借华亭富民朱华等人钱五百万,用以私置田产五百顷,并使其舅父郑膺qiáng夺民田,使僧人文达qiáng夺王竺僧舍等等。这些卑劣行径已激起当地民愤,使新法大失民心,推行受阻,甚至影响陛下声誉**
赵顼大为惊讶恼怒:他一直信任的新法主力重臣公然弄权谋利?!简直自毁变法者名节,势必将成为变法历史上一大污点。于是下旨令置狱严查追究。除吕氏兄弟外所有涉案之人均被捕入狱,到了十月,赵顼终于决定将崇政殿说书吕升卿权发遣江南西路转运副使,而将吕惠卿T出京都,出知陈州,并随即将吕惠卿推行的手实法也一并废除。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