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美看到这情况,赶忙给身边的程煜使眼色。程煜会意,站起来赔笑,递纸巾给叶小舸:“呦,新娘子妆都花了,走,我替你补补妆。”说着把叶小舸往休息室拉。这一脸的眼泪,要是被她丈夫一家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旁边的看客们见到这一幕,兀自意犹未尽。这就完了???周樵樵没吵没闹,就这么走了?还指望着看混乱场面呢,得,一颗颗坏心眼没出安放,化八卦为酒量,敞开了喝吧,喝完找个地方泡泡三温暖。
叶小舸坐在休息室的镜子前,如泥塑木雕。程煜在边上劝,怎么着也不能在自己大婚的日子发昏不是。两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家,什么事私下解决就好,何必闹得双方下不来台。她虽不是正经嫂子,叶小舸也没法驳她一句。
程煜正说得来劲,凌云笠推门进来了。那一脸的逐客表情,程煜再不知眉眼高低也能看出三分。“小舸,我跟你哥都在外头呢。”程煜说完这句,退出了休息室。
“你他妈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忍不了多一会儿,凌云笠终于爆发。叶小舸啪一下把手里的梳子往桌上一摔:“你嘴里gān净点儿。”
“你还来劲了。”凌云笠见她毫不示弱,气急败坏指着她,走上前揪她衣领子。叶小舸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脸都憋红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凌云笠没想打她,只是扯开了她旗袍领口的扣子。
“你gān嘛你gān嘛?”叶小舸又想歪了,以为这小子神经抽抽了,要提前dòng房花烛,把她给办了。凌云笠没说话,手上不停,两人推搡间解开了她旗袍衣襟。叶小舸又羞又气,只得不断咒骂,和男人比力气她是比不过的。
眼见红色蕾丝内衣bào露于光天化日,两人忽然都停下了动作。凌云笠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东西,叶小舸则是意识到他要看什么。
雪白莹洁的肌肤上,纹了一只蓝紫色小蝴蝶,不是别处,正是她左胸上方。凌云笠一阵焦躁,仔细的看了半天。小舸是军医,平时顾及形象,从来不穿低胸的裙子,因此凌云笠从来没见过她身上这个蝴蝶纹身。
看看又觉得不对,纹身似乎和肌肤纹路颇不合,倒像是失败了的手艺。凌云笠灵机一动,用手指轻轻一抹,没抹掉,蝴蝶翅膀那里像是起了皱,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揭开那点皱褶,终于将这层伪装的蝴蝶纹身扯下。
一瞬间,真相大白于他眼前。纹身下果然是一处醒目的吻痕,弯弯的月牙型齿印像张嘴巴,龇牙咧嘴、不怀好意、卑鄙无耻的嘲笑着他。气血上涌,凌云笠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晃dàng,凌乱不堪。他再不计较,再不计较也没这样敢明目张胆给他凌大少戴绿帽子的女人,何况还是他老婆,他碰也没碰过一回的老婆。
“你……你整出来的事儿你收拾,我他妈不玩了。”凌云笠想甩叶小舸一耳光,想想外面一桌桌的贵客,忍下了这口气。收拾她,有的是机会,不在这一时。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衣领松垮着,叶小舸一脸被捉jian在chuáng的倒霉相,本以为耍个小聪明能对付过去,谁知周樵樵那妖孽,那妖孽不把她祸害死了,他是不会甘心的。她死了,他还会嫌她没被滚油炸过。他就是这么狠,就是这么恨。
这烂摊子,可怎么收拾是好。不管了,叶小舸倔脾气上来,决定破罐子破摔一回,先打电话痛骂罪魁祸首,出口恶气再说。
周樵樵正在开车,看到手机上叶小舸的号码不停闪烁,玩味的一笑,塞上耳机。“周樵樵,你他妈cao蛋你。”叶小舸劈头盖脸的骂。
周樵樵听着她骂,没说话。叶小舸很少骂脏话,除非真急了。叶小舸骂了半天,没听到电话那边的动静,忍不住好奇:“你怎么不说话?”
“我正开车去西郊军用机场,坐飞机回广州,飞机一个小时以后起飞。”周樵樵语气平缓,不急不躁。
“我管你去哪儿呢,你去非洲也好火星也好,哪怕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关我的事,周樵樵,你到底想把我整成什么样你才满意。”叶小舸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要和周樵樵划清界限。
周樵樵听了这话,表情还是如常,耐心等她发泄完了,才还击:“一个小时以后,我离开北京,你不来,我们这辈子到死不见。”说完,他关掉电话,拔下耳机。
叶小舸被他的话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她深知他个性,他必是说到做到的,当初她一句话,他就去西藏当了三年兵,两人整整六年没有见面。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孽,他们总能伤到彼此最脆弱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