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七年时,那杜郎君实在是文才风流无人可及,以三十二岁的年纪被皇上亲点为头名状元。”齐氏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杜状元被朝廷派到岭南任职。婢妾当时倒有幸见过杜状元一回。”
她自顾自的说着,傅明华拿了琴谱,在古筝上拨弄。
几个丫环倒是觉得琴声悠扬,只是齐氏聒噪未免有些惹人厌烦。
齐氏自个儿倒像是没察觉一般,见傅明华不睬她,也说得来劲儿。还凑近了她一些:“不过这杜渐德最出名的可不止是文才而已,大娘子可还知道其他的?”
傅明华低垂着头去端一旁的茶杯,听到这话,眼神便晦暗莫名,她端了茶杯,挡住了zhui角边的狰狞,望着齐氏,眼神冰冷。
直看得齐氏浑身发寒,本能别开了脸,待心里一定回过头再去看她时,却见傅明华浅浅的笑着,zhui唇虽然被茶杯挡住,但是眼睛下方却露出两抹卧蚕,眼中漾着温婉的笑意,刚刚的凌厉倒像是她自己的错觉了。
“据说这杜渐德最出名的,还是他的痴情。”齐氏抚了抚手臂,上半身倾斜着朝傅明华靠得更近了些:“他的Q子是他的表妹,自小定下婚约的,夫Q俩恩爱异常,婚后数年杜娘子未曾为傅家延续香火,却也未影响夫Q_gan情。”
她说到这儿,‘吃吃’的笑了两声:“如今住进傅家里的姑**一家里,据说表少爷也是小小年纪启蒙读书的,姑爷当初也算是天子门生,这家学渊源的,据说今年是要入场应试的,若是能博个秀才功名,年纪轻轻的,往后求亲的恐怕要踏破傅家大门。”
说到这儿,齐氏见傅明华没什么反应,顿时着急了:“大娘子觉得婢妾这话有没有道理?”
看傅明华仍不说话,只顾着单手拨弄琴弦,她眉头皱了皱,眼中露出不耐之色,也不明白这破琴有什么好值得专注的。
她就不信自己还搞不定这样一个闺阁少nv。
想到这儿,齐氏伸手也去拨琴,只听一声重响,打乱了傅明华刚刚正在研究的琴谱,她转头盯着齐氏看。
齐氏被她看得心中冷笑,以为她会含泪喝斥,却见她将杯子一放,温声缓缓道:“齐姨娘这话说错了。”齐氏正待要驳斥她,傅明华接着开口:“要踏破的,也只是丁家的大门,表哥姓丁不姓傅。这样的话齐姨娘以后就不要再乱说了,免得人家嘲笑你。”
她说完,见齐氏的手还扣在琴弦上,勾了勾zhui角,站起身来,一手拉了拉披帛,一手拿起旁边放着的拨琴的象骨弹筝,用力的重重拨动一_geng弦。
第三十四章伤人
这拨琴的力道不小,只听‘嗡’的一声重响,那琴弦被傅明华用力挑动,齐氏手放在琴上还没反应过来,那染红的丝弦绷得太紧,又遭大力挑拨,‘锵’的一声便断了。
齐氏惨呼一声,几_geng手指被断弦抽中,本能的将手举了起来,一_geng细细的红印从她食指印到小指尖上,须臾功夫,血珠便从红印中渗了出来,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十指连心,齐氏本能的将手含在zhui中,浑身哆嗦着竟然连喊都叫不出声音了。
傅明华看了她一眼,将头低垂了下来:“姨娘没事儿吧?”
除了拇指没破皮只是疼之外,其余几_geng指头儿都被琴弦划破了,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有事?
齐氏心中窝火,想要大声的冲她发脾气,却又咬牙qiáng忍了。她转头看到傅明华低垂着头,han_zhao笑意盯着她看,自己明明被她弄伤,此时她却一副没事儿人般的模样,她心里的怒火一波一波的往上涌:“怎么可能没事?大娘子来试试疼不疼。”
她语气全是埋怨与怒火,傅明华的笑容淡了淡,没想到她会这么傻:“姨娘是在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
若是傅明华在弄伤了自己之后,稍表现出几分关切倒也罢,可她倒好,仿佛这事儿与她无关似的。
自成为傅其弦的贵妾之后,她养得皮娇r贵的,这点儿伤口真是让她吃了大苦头,此时说话也不免带了几分火气,傅明华笑着看她:“姨娘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好端端练着琴,姨娘偏要将手搁到琴上。”她捡起断掉的丝弦这个动作让刚刚才被丝弦割过的齐氏吓得本能的body就往后仰,傅明华抿了抿zhui角:“这丝线儿又薄又利,一不仔细便割破了手,我练着琴,姨娘不小心被割了,怎么就怪我了?”
她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怪自己是自找的了?齐氏咬着zhui唇。脸色阵青阵白的。
“如今这丝弦断了,我也不找姨娘出银子替我修补。”她不急不缓的将话说完,又令碧蓝唤了丫环上前将琴抱下去了,这才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姨娘刚刚跟我说到哪儿了?”
“哦。”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到科举考试了,莫非钰哥儿今年准备入场赴考了?”
齐氏刚刚说了半天,也不知她是真没懂还是假的,此时自己手指头都被割破了,那丝弦细倒是细。割人却不比刀子差,她又疼又恨,却偏偏有气无处使。
听到傅明华这话,恨得咬牙,却也只得qiáng笑道:“大娘子说的哪里话?钰哥儿又哪儿能跟表少爷相比**”
“那可不能这么说。”傅明华将齐氏话打断了,温声道:“他二人年岁不同,自然是不好比的。”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是有些意外般的盯着齐氏看:“姨娘今日是怎么了,总拿表哥与钰哥儿相比,表哥虽好。却只是外姓人,钰哥儿才是姓傅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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