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队戴着耳机,正聚jīng会神地听着。这会儿,洛毅森脱下来的衣服里传来一阵震感。他掏出电话,看到了好友嘉良的号码,不由得心里着急。
最近,嘉良的jīng神状态很不好,多次打电话说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洛毅森只好答应他抽空去看看。可这会儿不行,他们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是不可以接听私人电话的。
洛毅森把电话放回去,离开休息室继续做他的服务生。
302包房里。王qiángyīn沉着脸,喝止还在吵闹的手下兄弟。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这时候,包房门开了,走进一个满头huáng毛的小子。兄弟起身让座,让huáng毛坐在了王qiáng的身边。
王qiáng问:“怎么样?”
“拿回来了。”huáng毛说,“条子一直跟着,我多跑了几条街才甩了他们。大哥,拿了东西赶紧走,这里不能待了。”
王qiáng狠狠地抽了口烟,把huáng毛给他的小包塞进怀里。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脸上的表情也狰狞了几分。一双眼yīn仄仄的,从眼角到腮边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趴在脸上。他愤愤地说:“就这么跑路老子不甘心。”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先出去避避风头,等这边情况好一点再回来。”
王qiáng说:“明天走。”
“大哥!今晚不走可就危险了。我都被条子盯上,他们肯定也派人盯着你呢。”
闻言,王qiáng不屑地冷笑一声,扭头贴在huáng毛的耳朵上,低声说:“盯上又能把我怎么样?他们没证据!我说明天就明天,今晚还有事。疙瘩头有批货要进来,我准备吃一票再走。”
这回,huáng毛不吭声了。他皱着眉思量片刻,遂靠近王qiáng耳边,低声问道:“疙瘩头又走了什么货?”
“不清楚。反正都是好东西,出了手就能赚翻。不吃他一票,我心里不舒服。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手上功夫过硬的兄弟,下半夜两点办事。办完事直接走水路。”说完,朝着几个兄弟使了眼神,其中一个不以为然,笑道:“大哥,这里安全。没事啊。”
王qiáng狠狠瞪了那小子一眼,低声道:“谨慎点。”说完,其他人七嘴八舌聊了起来,而王qiáng却开始脱衣服。他戴了一个huáng色的头套,换了huáng毛的外衣;huáng毛戴了黑色的头套,还在脸上粘了一个劣质的疤痕。俩人换装完毕,huáng毛故意大声说:“大哥,那我先走了。”
站在服务台后面的女警员不着痕迹地给对面的洛毅森递了个眼色,下一秒,他看到huáng毛从302包房走出来。huáng毛的手从口袋里拿出电话,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楼梯。
不知怎的,洛毅森觉得哪里别扭着了,可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感,又想不明白。
“huáng毛”已经走下楼梯,到了缓步间。刚好跟从下面上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完全挡住了又矮又挫的王qiáng。急着跑路的王qiáng下意识抬头看着,看到男人如刀削般的脸,一双深邃如墨的眼。仅仅是这一眼,就让王qiáng冒了冷汗,愣了。一瞬间的功夫,洛毅森站在上面看到了“huáng毛”!
“王qiáng!”洛毅森大吼一声撑着扶手一跃而下。
王qiáng见事已败露,横跨一步就要逃。男人不动声色地踢出一只脚,直接把王qiáng踹了回去。
洛毅森修长的身体好像落鹰飞扑下来,狠狠将王qiáng压在地上!与此同时,包房里也传来了刺耳的叫嚷声。洛毅森顾不得那边,死压着王qiáng把他的双手拢在后面。王qiáng哪会轻易就范,拳打脚踢,竟从怀里抽出一把枪来。还没等他的枪口对准谁,洛毅森扣住他的手腕,双目圆瞪,狠狠掰了一把。只听得一声惨叫,王qiáng的手腕硬生生被掰折了!
洛毅森抓住机会把他的手铐上,直接搜身,把今晚最重要的东西——证物,拿到手里。这一切的变化不过是一分钟左右,待洛毅森抬起头想要谢谢方才那个男人,缓步台上哪里还有那人的半个影子。
走廊里充满了警察的呵斥声、匪徒的叫骂声,声声不绝于耳。负责外围抓捕的警员进来帮忙,很快就把这一帮悍匪押上了车。洛毅森将证物jiāo给罗队,罗队激动的手都有点抖了。他们为了抓住王qiáng,奋斗了半个多月,终于可以结案了!罗队大手一挥:“收队!”
“队长,你能先让我把衣服换回来吗?”洛毅森捂着因打斗撕开的裤裆,淡定地说。
刑警队灯火通明,回来的人里里外外跑着、忙活着。罗队忙着突审王qiáng一伙,扯着嗓子喊人,快点快点!洛毅森押着王qiáng进了审讯室,王qiáng横了他一眼。冷笑道:“原来是个条子,我还以为是谁家的MB跑出来了。我说哥们,你这小模样当警察真是白瞎了。”
洛毅森冷着脸,一脚把人踹翻在地。
王qiángláng狈的朝他大吼,“妈的,你别落到老子手里,否则老子gān死你!!”
“估计我没时间的等你投胎了。”洛毅森不疼不痒地回了一句,顺便推着要进来的罗队出去。
洛毅森跟罗队请假。罗队斜睨着他,“这时候请假,你活腻了是吧?”
“队长,我真有急事。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
“滚滚滚,快去快回。”
洛毅森嗷一嗓子蹦起来,直接跑出了办公室。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结果打不通,对方不在服务区内。洛毅森只好给嘉良发了短信:哥们等我,我马上就到。
深夜的地铁人很少。小书店还亮着灯,老板坐在里面抱着胳膊打瞌睡;一旁买关东煮的大娘倒是jīng神的很,数着这一天的收益,一元、五元、十元、嘀咕的仔仔细细。洛毅森的脚步声打破了地铁站里的安静,那一步紧跟着一步的奔跑带着一股子年轻人的活力,让昏昏欲睡的地铁站显得活络起来。
关东煮的大娘笑着打招呼,“小洛才下班啊?吃了没?来点不?”
“不了大娘,我有急事先走。明天早上老样子,帮我准备啊。”
大娘乐呵呵地答应着,目光一直随着洛毅森的背影伸至远处。
到了检票口,洛毅森跑的满头大汗,挨个口袋找月卡。放哪了?他把口袋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估计是丢在办公室了。
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的,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卡片,说:“你在找这个?”
闻声,洛毅森回了头。看到自己的卡和拿着卡的男人。虽然洛毅森对名牌服饰没什么概念,但也看得出,男人那一身黑西装绝对贵的要死!关键是:男人的气场太qiáng烈,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洛毅森愣了愣,随即点点头,“是我的,谢谢。”
男人走过去,把月卡还给洛毅森之后却没有走开。洛毅森看了他一眼,再一次说了声:“谢谢。”
“地铁怎么坐?”男人没头没脑地问。
“你要坐地铁?”
“我不能坐吗?”
当然能坐。好吧,面前这位高帅富显然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比方说车子坏了什么的。洛毅森指了指一旁的售票机,“你去那边买票,上面有提示,你按照提示做就可以”
男人的目光瞥向一旁,下一秒,忽然抓住洛毅森的手腕,“你帮我。”
“你不认字?”
“你帮我。”男人固执、霸道地说。
洛毅森甩开了男人的手,似笑非笑:“哥们,礼貌点。”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数秒,忽然说:“你帮我。”
操,这人有病吧?洛毅森的脾气并不好,只是很会控制自己而已。再者说,这点小事也不值得发脾气,带着那么点不慡,他把手伸出来,“零钱。”
男人把钱夹拿出来,结果里面都是一百面值的。洛毅森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自己掏钱给他买票。
“你要去哪里?”
“河海路。”
跟我一样!洛毅森翻了个白眼,送出去两元钱。
买票一分钟都用不了,可洛毅森觉得好像十来分钟那么久。男人站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男人冰冷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这让他很不舒服。
有钱人毛病就是多。买个票也要盯着瞧,你再怎么瞧也瞧不出个美女来。我标准老爷们一个,真是没随了您的意。
偷偷腹诽了几句,洛毅森拿了票递给男人,“我也要去河海路,跟我走吧。”
男人很安静,跟在洛毅森身边,等着。地铁来了,他们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洛毅森也不招呼男人,自顾自的随便坐下,开始打盹儿。
尽管闭着眼睛,他仍然可以感觉到男人冷冰冰的目光。不由得暗自纳闷。他跟那个人认识或者曾经见过?不然,那人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职业习惯作祟,他怀疑男人是不是gān过什么违法的事。
眼睛欠开一条缝偷偷瞥了一眼,却发现男人也闭着眼睛。是自己多疑了?洛毅森自嘲地笑了笑,继而合上眼睛,这一回是真的需要休息。
高qiáng度透支体力的后果,就是在数秒钟睡了过去。在地铁里睡觉并不是很舒服,洛毅森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他在追捕犯人,那双跟了他几年的手铐居然莫名其妙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梦里还有嘉良。嘉良站在一棵大树下对他大嚷大叫,他听不见嘉良到底在嚷些什么,只看到嘉良身后有一团黑色的巨大的影子,那影子正朝着嘉良移动,将嘉良慢慢地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