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楚文做了一个招牌性的耸肩动作,随口半开玩笑似地说:“难说,云海是黑道教父,嫉恨他的人很多,保不齐会有人使些极端手段。”
“楚文,说点贴边的行不行?”
笑着走到他身边,黑楚文很随意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笑道:“虽然你二十几岁才回国,但有句老话你总该听过吧?”
“什么?”
“鬼怕恶人。”
“云海是恶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云海不同于普通的黑道人物,他的魂魄中就有一种qiáng悍的罡气,这种罡气是恶灵最惧怕的。所以,这事八成不是冲着云海来的。”
“难道是少清?不大可能吧,少清那种天然呆会惹到谁?”
黑楚文打开车门的时候,随口说了句:“就是天然呆才最容易得罪人。”
祁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阮少清不是宗云海的情人,早就被他那个短路的神经线害死不下百次了。但他绝对不可能有恶意的,为什么闹到灵异事件发生了?这事怎么想都不像是冲着少清来的。
正在祁宏琢磨的时候,黑楚文已经大略检查过车内的情况,他抬起手拍了拍车顶,又蹲下身子看了看车底,不由得摇摇头。
“怎么了?”祁宏问道。
“断的很gān净,就像是壁虎的尾巴。”
“楚文,你说过yīn气是切不断的,顶多是散发yīn气的恶灵有法力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而已。”
“这个不一样。我找不出任何施过法的痕迹,也没发现恶灵或者是冤魂逗留过的痕迹。”说到这里,黑楚文起了身:“今天早上我接了一个案子,最开始应该是谋杀案,到了我手里成了人口失踪案。”
祁宏对这个没多少兴趣,哼哼了几声,问:“这个跟少清的事有什么关系?”
“被害人姓吴,在市红十字医院工作,是个外科护士。”
“咦?那不是和少清在一个医院吗?”
“对,很有可行他们还是认识的。
祁宏紧锁起眉头,第六感让他意识到不久之后的动dàng。黑楚文光顾着为车辆净化yīn气,忽略了祁宏的忧虑,直到对方提出赶紧去宗云海家里布置阵法时,黑楚文才感觉到他眉间的那一点烦恼。
“放松点,有我们在,不会出大麻烦的。走吧,咱们抓紧时间,晚上还要接楚言和凌歌的飞机。”说着,黑楚文携着他的手离开。
夜晚23:58
阮少清打从入睡后始终游dàng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翻身裹了裹身上的被,突然被chuáng头上的手机吵醒。
这么晚的时间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带着些许的疑惑他看了看号码,竟然是医院的。
“喂?谁啊?”他问道。
“阮医生,我是小荷啊,宋芷荷。”
宋护士?阮少清愣了一下,随即坐起身来,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我听胡医生说今晚你代班,可来的是罗医生,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了?”
阮少清笑了,平日里他对这些护士都很不错,就算大家在工作上出了什么疏忽他从来不会责怪她们,时间久了,这些护士个个都跟他很好。自己还是单身的那段日子里,他每天早上都能收到很多小零食呢,只不过自打他跟云海的事半公开以来,小零食越来越少,反而是护士们怪异又火热的目光越来越多。想想,已经很久没有护士这样挂心自己了,阮少清多多少少有点开心。
“我是打算给胡医生代班的,半路上身体不大舒服就回家了。”
“这样啊。我说嘛,你一向很认真,不可能推掉已经答应的事。那,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阮少清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想起书房里忙着工作的宗云海若是知道他这么晚了和护士通电话,又要醋意大发,便想尽快和小宋说再见。
“小宋,你今晚夜班啊,辛苦了。”
“不,不辛苦,就是……”
“什么?”
“我,我很担心你。”
“我很好,担心什么?”
“我,阮医生,我本来打算今晚跟……什么东西?”
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使阮少清糊涂起来,他那超级短路的神经脱口就问:“你要跟什么东西gān什么?”
“不,天呐,这是什么?阮医生,我,我看见……我……”
听到这里,电话突然传来巨大的杂音,好像是小宋扔掉了听筒,阮少清试图听出个所以然来,里面却只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没过几秒钟,忽然听见了小宋的叫喊声。
“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啊,啊——!”
“小宋,小宋?你怎么了?”阮少清抓着手机大喊,他听见的声音好像是小宋被打后的惨叫声。但紧跟着就是什么东西被撕破的声音,还能听到“噗噗嗤嗤”的声音。
阮少清急得下了chuáng,正要奔出门去,还贴在耳边的电话里忽然传来:“阮……少……清……”
好像用金属板划过声带的嘶哑,让阮少清顿时停住了脚步。
第03章
“你是谁?小宋怎么了?”阮少清急火火地问道,但电话另一头却没有回答,他能够听见的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急得直跺脚,推开卧室的门就喊道:“云海,我要去医院。”
忙着叫了一声宗云海,阮少清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话上,结果却传来了忙音。他想要拨回去问个究竟,不管怎么拨打都是忙音。
正在焦急的时候,宗云海急三火四地从书房跑到他身边:“怎么了?”
“出事了,我医院有人出事了。”
宗云海紧锁眉头听着阮少清把刚才的经过讲述一遍,趁着他反身回到卧室还衣服的时候,将人按在沙发上:“少清,你先联系一下医院的同事,别这么惊慌。”
阮少清连忙点头,并拨打了四五个电话,其结果只有替班的罗医生肯帮忙找找小宋护士。十几分钟后,罗医生的电话打了回来。
“少清,我没找到小宋。不过,这里一切正常啊,她可能是出去了吧。”
“不可能的,刚才那种声音一定是出事了。”阮少清坚信是这样。
“这么晚了,也不好大张旗鼓找人。早上接班的时候我再找找看,如果还找不到她,我再联系你。”
阮少清没在跟罗医生废话了,他把电话扔在一旁就对宗云海说:“我相信一定是出事了。小宋那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很负责的一名护士,不可能随随便便离开护士站。云海,我要去看看。”
宗云海犯愁了。
“少清,黑子叮嘱我不能让你在天黑时候出去,更不能去医院。”
事实上,阮少清也不愿意这么晚冲过去自找麻烦,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麻烦,此时,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宗云海担心而已。因此,他很果断地说:“那就叫上祁宏和楚文我们一起去。”
与此同时,在黑楚文的家中,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夏凌歌与黑楚言正在从行李包里拿出带回来的礼物。
祁宏接过香水非常满意地放在一旁看着黑家二爷给弟弟那一件枣红色的绒毛衫,本想让黑楚文立刻穿上来看看的,那边的夏凌歌坐在他身边,不知道往他口袋里塞了什么。
“给你的,晚上用。“夏凌歌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啊?“祁宏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脸色顿时黑了一层!问道:“你觉得我用得着吗?”
那边的黑楚文搭上一眼,笑而不语。夏凌歌大大咧咧没觉得不好意思,直白地说:“让你督促黑子用的,超薄,让他小点劲,别弄破了。”
祁宏那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像你跟他做过一样。”
夏凌歌一愣,转过头看看黑楚文,后者也看了看他,下一秒俩人都去厕所狂吐了。
黑楚言对情人这种大无畏的jīng神早就习惯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下休息。祁宏也懒得管厕所那俩人吐成什么样,问黑楚言说:“听说你要退役了?”
“不,只是调换工作而已。下周一上班,以后多些时间陪他。”
“不做特务头子了?”
“是啊。改做审核特务头子了。”
嘁!比特务头子还厉害,祁宏偷偷吐糟。
闲话到此,祁宏的手机传来铃声,一看是宗云海的号码,他便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话说,黑楚文从洗手间走出来,迎面就看见了祁宏yīn沉的脸色,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少清的医院出事了,跟他脱不了gān系,云海想让我们陪着去看看。”
“现在?”
“对。少清好像很着急,我们路上说吧。”
黑楚言没拦着他们,借了弟弟的车载着夏凌歌回去郊外的住宅,四个人在小区门口道别,约定后天晚上一起吃饭。
当黑楚文看到阮少清的时候,是距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边上。黑楚文听过了他的讲述,便说道:“把你电话给我看看。”
阮少清拿出电话,黑楚文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好一会才说:“去看看也好。”
宗云海心情不佳,没去考虑黑楚文话里的意思,但祁宏明白的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黑楚文是不可能让阮少清也跟着去的。看来,这次的事真的是冲着阮少清而来,麻烦,大麻烦!是谁敢招惹黑道教父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