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整整一周,空间,人人,朋友圈都被各式各样的毕业照刷屏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用这种高T的方式宣告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仿佛这才是大学的证明——我上过大学,我曾在为期一个月的军训里风chuī日晒肌r再酸痛也要响亮地唱军歌,我曾在网吧包夜早上七点还D着耳麦对一道开黑的队友咆哮不止,我曾暗恋过球场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他把笑容投进了我心里的篮筐,我曾在某次部门聚会被三瓶chuī光的啤酒赋予勇气跟心爱的nv孩痛痛快快表了白,我曾狂奔在草地上只因八百米考试还剩五秒就要不及格,我曾因为挂科在shen夜里无声哭泣只恨自己不争气对不起父M_,我曾走过这样长,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足够让人乐不思蜀的四年,我曾走过这样短,短到还来不及道别,如今只剩眷念和怀旧的四年。
我们终于还是毕业了。
六月二十日,毕业典礼。
所有的大四生安安静静地穿D好学士_fu,安安静静走进会场,依次入座。
校长对着喇叭念出演讲稿,荧幕上开始播放大家制作的毕业视频,逗乐而抒情,让许多敏_gan的nv孩子抹着眼泪,又马上呛出了笑声。
“我们毕业了!”
——直到这样的字幕为视频收尾,会场里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喧嚣,无声是最shen沉的念白,静默是最刻骨的抒发——
“再见了,M_校。
“谢谢你,大学。”
毕业典礼进行到最后的流程,校长、书记、院长等领导为所有的应届毕业生学子拨学士帽上的流苏,从一边拨到另一边,标志着我们可以离开温_F_天高任鸟飞了。
我很走运,排着队列上去的时候,给我拨流苏的正是校长大人,他笑的非常和蔼,轻轻为我扫好头顶的流苏,他一边把学士证和毕业证书jiāo到我手里,一边问我未来打算去哪工作。
我说:“我已经考到省人医的编制了。”我的心在颤抖,我的语T也在颤抖,_geng本抑制不住,好像我冷到发抖一样,但我的心是那样火热,激动,紧张,高兴将我围剿,我只能不停说着谢谢。
“不错,希望你前程似锦。”校长还是亲和地笑着,祝福我。
“谢谢!谢谢!谢谢校长!”中文系出生的我我只会说这个词了,校长大大肯定亲手送走无数个学子,也许他压_geng都没看清楚我的脸,但都无所谓,都不影响我的激动和快乐,没经历过的也许不会明白,哪怕只是为了亲身经历此刻,我的几载大学都足够称得上值得。
和宿舍其他人一道走出会场,大家都在激烈地分享刚刚被拨流苏的_gan受,并把头顶上重心始终不稳的帽子给摘了下来。
快到走廊的尽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外面,江医生。
他就站那,在一群往外面涌的黑袍小燕子里格格不入,他没告诉我就出现在这了,突如其来的,却又并非不速之客。
我立马有异x没人x地撇开室友小跑过去,站到他面前,不说话,只把手抬起来,jiāo到他跟前。
他长眸微弯了弯,轻轻握住我的手,有点礼节x的意思在里边儿:“恭喜你,毕业了。”
“谢谢!”我激动的余韵还没下去,高声回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陪你一起毕业。”
是那样乐得与他分享,我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上下连晃,不忘展示着我手里的证书,并喋喋不休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校长给我颁的证书!是校长A!那么多领导,我居然能轮到校长,好开心,好幸运,我一定会有大好前程的!”
“嗯,肯定会。”他像是被我的这种快乐的jīng神_gan染了,瞳孔里溢满笑意,原谅我的自恋吧,这笑意里似乎还蕴藏着爱意,饱满的爱意,能叫我马上就品尝到,它是一只有选择的饕餮shòu,只把毕业的失落大口吞了Jin_qu,剩余的,是我nei心更shen的xing_fen。
江医生就一直以这样的神情看着我,冥顽不化的磐石在这样宁和的目光里,都能软化成一颗大红苹果,我皱了皱鼻子,拧起眉毛问他:“gān嘛,为什么老看着我?!”
川流不息地人群在四面穿行,唯独江医生一人,幻出一片安详平静的气氛,他依然没移开视线,回答我:“我在想,今天校长给你拨流苏,下次是不是就就能轮到我为你掀盖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各种中考,高考,国考,事业编,计算机,英语四六级,从业资格证等等等考试都顺顺利利,马到成功,心想事成。
☆、第四十一张处方单
毕业后的第一天,没设闹钟,但有生物钟,早上七点半,我就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学中文的家伙们是不是与生俱来就有一gu子忧愁矫情的文艺气息,我没起chuáng洗漱,就平躺在chuáng上,注视着正上方,告诉自己,这面天花板,可不再是南大象牙塔里的那个天花板了。
对啦,还必须得拱着tui,毕竟被窝是青chūn的坟头,走出校园需要这样的祭奠方式和缅怀手段。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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