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班新转来一个同学你看见了么?”
“谁啊?”我咬着gān面包,转过头看着刘维那张大饼脸忽然间笑出好几层皱纹。
刘维给我指了一下,“那呢!就第一排那个小子,头发乱了吧唧的,发型和洋葱似的,瞅见没?”
我在最后排chuī了了一声口哨,果然,那小子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冲他挥挥手,叫他一句洋葱头。他可以算是冲我嫣然一笑,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挺有意思,瞅这样儿,班里又多了一个受气的。
“走,会会去!”我一拍刘维的肩膀,几步就跨到洋葱头的面前。
“嘿嘿……洋葱头,哪的人啊?”我按住他的桌子,低头看他。
“我不叫洋葱头,我叫边若水,我妈希望我像水一样纯净。”
我扑哧一下就乐了,还整得文绉绉的,一看就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种!边若水看见我笑也没搭理我,直接低头收拾他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有啥好收拾的,都是一堆破烂,都上高中了还拿一个文具盒,我一看就直接要拿起来,他攥住了。
“给我看看!”我一下就给拽过来了,怎么这么抠啊,你越不给看我越要看。
“别打开!”边若水站起来要夺,我一撤步,再一转身,迅速地把文具盒打开,还伴随着嘶嘶的声音,真够老旧的。
文具盒里面躺着几支笔,两只都是钢笔,有一支磨得都掉锈了。猛然间,我看到文具盒的盒顶贴着一颗用红纸剪的大红心,俗得让人想哭,拿胶布裹得特结实,揭不下来。
“啥玩意?”我一转头,边若水满脸通红地看着我。
“问你话呢!”我死死攥着那个文具盒。
谁想到边若水就甩了一句话就跑出去了,我听着好像是什么“带着微笑的……期待……”什么玩意儿,我把那个破文具盒摔在他桌子上,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想想他可以给我gān啥呢?值日不用他来,二麻子已经给包了;平时下课买点早点午饭啥的?对,这项还没人呢……
中午回到宿舍,我发现我的chuáng铺下面有人了。以前没人的时候我的一堆破烂都堆在这里,现在都整整齐齐地码到了chuáng脚。
“谁来了?”我进门就问。
“边若水,有印象不?”刘文俊正在旁边吃饭,回了我一句。
我吸了一口气,坐在边若水收拾好的下铺,这回完了,没放东西的地方了。我那些破烂扔哪去啊?
“哦,你来了?”
我一抬头,边若水端着一个脸盆走了进来,头发还是湿的,脸盆里一大堆衣服。怎么刚住校就洗这么多衣服啊!
“你先去小俊子那边待会!我先在这坐会儿,妈的,你一来我没地方待了。”
我瞅着边若水,边若水正坐在我对面,坐的好像很拘谨,两腿并拢,直直地看着我,嘴里一直有话想说,但就没见他出声。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宿舍都是实在人,别整的跟受气的似地。”
“我没住过校,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大家担待一点儿。”
边若水又是嫣然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笑特别假,就像是硬挤出来的。宿舍的人都习惯了,不说话代表默认,所以宿舍的人也没说什么。边若水看了看我,我也那么瞧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在班里威信度很高。”边若水别扭地问。
“我啊?”我指指自己,“爷叫宋天路,那边那张chuáng上的傻狍子叫刘文俊,你对面的叫达奚锐,那缺没回来,有钱的主儿。”
刘文俊拿着一个破饭盆,冲我瞪眼,我一呲牙刘文俊又变得和孙子一样。
“宋天路……”边若水默念着,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没理他,直接上chuáng睡觉去了。
睡到半截,我想起来一个事,脑袋凑到chuáng边,边若水拿手垫在脑袋下面睡着,我从chuáng头抄起一本huáng色杂志就扔了下去。
“喂!那叫什么水的,和你商量个事。”
边若水猛地被砸醒,使劲睁了两下眼,看着我问:“什么事?宋天路。”
“那个,回头帮我打饭啊!我懒的排队,卡在这呢!”
我朝下面一扔,就没管别的,翻身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