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听完封蔚所说之话后,有一瞬间的晃神,直到湖上不止哪艘船传来歌伎哀怨的歌声后,才回过神来,道:“说那些不高兴的话gān什么,喝酒喝酒!”
封蔚看了李潇一眼,又看了余柏林一眼,道:“长青自从中举之后,多被人拿来和你比较,没想到此次居然遇上了,看来你们还真是有缘。”
李潇愣了一下,和他比较?
余柏林见封蔚主动帮他bào露真实身份,一腔掩盖用的说辞瞬间没了用武之地,他只得举起酒杯道:“在下余柏林,字长青,湘陵兄,久仰了。”
李潇的酒杯差点撒了。
人人都说李湘陵自两次落第之后,无心科举,只享文酒声伎之奉,整日醉生梦死。但实际上,李湘陵对桂榜杏榜魁首之人都有关注。何况余柏林名声实在是太大了,解元不算什么,诗词写得好也不算什么,但那浅谈和集注,就足以让所有学子心存敬仰。
特别是当官学将这两本书选作教材之后,余柏林的名声就更大了。
而余柏林的年龄,也成为文人间谈论的话题。余柏林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学识,很多人不由产生了自己“白活了白学了”之_gan。
余柏林两本经学著作被官学选中之事,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封蔚不关心这些事,张岳等人怕余柏林心生骄傲,故意瞒着他。其余jiāo往之人,或和张岳、陈磊一样担忧余柏林骄傲自满,或以为余柏林已经知道便不多zhui多*,或单纯不愿长他人志气。余柏林又不去官学,官学把这两本书选作教材已两三月,他仍不知道这事。
“居然是写了《chūn秋浅谈》和《chūn秋集注》的余解元。”李潇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也带上一丝羞愧。他想着自己还对余柏林指点劝说,更是羞的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正是在下,湘陵兄叫在下长青就好。”余柏林道。
“长青真是羞煞愚兄了。”李潇自顾自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哪能和你相提并论。以长青之才,必高中杏榜。”
“既然你看过浅谈和集注,想来也不是真的丢掉四书五经。”封蔚qiáng力ca入,又把余柏林的想说的话堵在了zhui里,“你也不过不到而立,重回科举,也为时未晚。”
李潇放下酒杯,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回科举,实在是有所苦衷。”
“若并非真无心科举,所谓苦衷,大概也就是得罪了谁吧。”封蔚冷淡道,“如今新君天下,你之前得罪的人,现在也不一定有心思再关注你。”
余柏林不由想要以袖掩面。你都说出这种话了,还让我怎么遮掩你的身份?
果然,李潇眼中惊骇之色大作,立刻联想到某位传闻和余柏林关系较为亲近的贵人。
余柏林忍不住借着桌子的掩饰,狠狠的踩了封蔚一脚。
封蔚虽然脚面上很疼,但是心里很慡。
让你们相谈甚欢,让你们相见恨晚。这下子你们没办法聊下去了吧?局面都被我主导了吧?哼哼。
封蔚装bī装的很开心,李潇差点被吓死,余柏林已经完全成了背景板。
这顿美味的饭菜,大概要食不知味了。
李潇何等聪明之人,他装作自甘堕落这么多年,心中悲恸愤慨可想而知。如今遇上一救命浮木,哪能不死死抱住?
李潇当即站起来,对着封蔚拱手作揖:“在下当年以解元之身入京赴试,年少轻狂,得罪了当年会试考官,被会试考官扬言必不录取。在下不愿放弃,连试两次,落第后又得其放话,若再坚持科举,不但落第,便连举人身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
李潇说完时,一铮铮男儿,也忍不住泪水满面。
当年会试考官在会试之前,便半公开的表示会试前几名名额已经确定。李潇等一众学子,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年的李潇和余柏林一样,先是小三元进学,而后桂榜一举夺魁,真是志得意满之时。少年人又正是血x之时,书生们有时候连皇帝都能拐弯抹角的骂,何况科举舞弊这么大的事?
李潇等举子以为,科举这么大的事,历朝历代都是重中之重,若是上达圣听,圣上必不会姑息。
他们便联He起来,向各个大臣、特别是御史家中递拜帖,想要检举此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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