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从来没有想过苍寒堡堡主会是个这麽年轻的大帅哥。那种结实的肌肉,英俊的脸,完美的身材,要是能压在身下,不知道会有多销魂……
凤兰愣愣地对著江庭赭流口水,没发觉到自己在一大堆颤颤巍巍低著头的男宠里面是多麽独特的存在。
於是凤兰很幸运地成了这批男宠里第一个被叫到江庭赭房间的。
“你……是清倌麽?”江庭赭细细端详了他的脸,这麽问他。
凤兰不知道该怎麽答好,如果按照事实说的话,他和很多人上过chuáng,但是如果从分辨小倌是不是清倌的“硬标准”来看的话,他是清倌。
见他半天不答,江庭赭道:“算了,是不是不重要。我问你,为什麽你不怕我。”
“你那麽好看,小爷……呃,不,是‘我’,我怕你gān什麽?”凤兰笑眯眯地说。
“什麽‘你’呀‘我’的,在你们jì院里都没人教过你礼节麽?”江庭赭问。
凤兰学过一些礼节,不是很多,虽然他很不喜欢被人暗指成不懂礼貌的人,还是觉得不要得罪江庭赭比较好,躬身道:“呃……堡主大人……”
“你……懂音律,会抚琴弹唱麽?”江庭赭问。
“会啊会啊我会。”凤兰对这些还是很有自信的,笑道,心里想得却是:天啊,要求真多,直接上chuáng不行麽?
“弹唱一曲给我看看。”
凤兰接客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那麽难缠的客人,不过想想或许弹唱一些yín词豔曲也算是前戏的一种,就走到旁边的一把古琴前坐定。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凤兰歌喉轻启,婉转的调子如泣如诉,一曲过後,余音绕梁。
“你不错。”江庭赭评价道。凤兰摇摇头,心道自己肯定是不好的,否则为什麽江大堡主的眼里没有一点想象中的,热情如火的光芒。
“虽然礼节和一些细节方面还需要修饰,但是你很漂亮,也很有才华,没有失去原本的个性。我们苍寒堡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江庭赭站起来,走到凤兰身边说。
什麽意思?凤兰不懂,怎麽夸奖了这麽久,堡主大人一点也没有要上chuáng的意思。
“凤兰,你不用当伺候我的普通男宠,”江庭赭在他耳边仿佛是恩典一般地说:“苍寒堡拿你自有别的用途。”
凤兰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你不用伺候我,那活儿太辛苦了,我给你清闲一点的差事gān。”
如果此时是别的男宠知道不用履行苍寒堡男宠的悲惨命运一定感激涕零,没想到凤兰完全不领情甚至还很委屈地争道:“堡主,其实我看你挺好的,不如还是让我陪你吧。”
凤兰的逻辑很简单,不管去gān什麽别的差事,也不可能比上chuáng亲送,况且纵眼一辈子很难再遇到个江庭赭这麽顶级的货色了。
江庭赭眼神一冷道:“你不会不知道,伺候我的人都是什麽下场吧。”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凤兰坚持道,他并不是在耍贫嘴,而是货真价实地这麽想。江庭赭那麽帅,看的到吃不到,实在是人生了无生趣,非在chuáng上分出个高下,人生才圆满了,而且上过了一个这样的,就算马上死了,一辈子又有什麽遗憾。
江庭赭愣了一下,居然咧嘴嘿嘿笑了:“凤兰,你果然特别,我没挑错人。”
凤兰一听就知道没戏了,江庭赭打定主意不放自己上chuáng了,不禁暗自叹息,江庭赭笑起来多俊啊,白白的牙齿露出来,一条线的嘴唇好想咬一口,可惜也没辙。
於是在新进的一批小官里,就只有凤兰搬到了独立的院子有了漂亮奢华的大房子,每天被堡主召见,在同辈们羡慕或嫉妒的眼光里,担起了与众不同的使命。
大家都以为凤兰是江庭赭的得宠男宠,而且貌似相当耐命,每天被传召,没jīng尽人亡却活得相当滋润,谁也没想到江庭赭根本没动过凤兰,他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完美的男宠,然後在某个盟友或敌人身上使“美人计”。
凤兰每天准时被召见,只是可怜巴巴地被迫做练习,唱歌跳舞,礼仪礼节,处事原则,还有和苍寒堡沟通的各种暗道和暗语。他见江庭赭本人的频率很不高,每次有幸见了,凤兰总是重复一句话:“堡主,要是什麽时候用到我的时候,我别的不求,您一定要帮我挑个美人啊……”
於是江庭赭很喜欢凤兰,因为他每次见到他都能被他那种有些特殊的思维模式逗得笑出来。
凤兰也不怕江庭赭,他感觉别人口里那个嗜血好杀极为恐怖的苍寒堡堡主,其实也满可爱的。
凤兰对江庭赭所谓“可爱”这种感觉,差不多持续了一年,直到另一批男宠进入苍寒堡。
第3章
凤兰对江庭赭所谓“可爱”这种感觉,差不多持续了一年,直到另一批男宠进入苍寒堡。
这次新进的男宠里,最漂亮的就是花香楼的明月,据说是凤兰走後的头牌,江庭赭花了比凤兰还要高的价钱买下来的。
凤兰不慡,他就是这样的俗人,相当的自以为天下第一美人,别人比他卖的价钱高他也会不慡。於是他趾高气昂地顶著“苍寒堡堡主得宠男宠”的身份去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能卖得比自己还贵。
一见面凤兰就完全知道这只是世人的价值观有问题了,明月长得弱不禁风,单纯得简直让人想吐,看著也就是不久就会在堡里活活哀怨死的类型,所以凤兰也没有在意。然而他这次是有眼无珠了,明月不是对手,所以他没发现明月带来了一个仆人,叫做红玉。
好歹是同根生,凤兰平时没事也就无聊时当众奚落奚落明月调笑调笑算了。他只是无聊,想著本来你在後宫也是妃子争qiáng斗胜不得安生的,在堡里一大堆男宠平日无聊也就这点乐趣而已了。
他不成想自己的专宠已经遭到了很多小倌的妒忌,纷纷跑到明月那里添油加醋,述说东院的凤兰公子是怎样的恃宠而骄怎样的横行霸道。甚至有些人编了谣言说凤兰怎样害死了堡里一些其他的男宠,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这样几番下来,再加上凤兰对明月的不友好,竟然被红玉理解成了凤兰要迫害明月的前兆。
凤兰早该想到红玉的道行也非常高,这次却是完全的轻敌了。他当年在花香楼也是知道红玉的,红玉长得其实算不错,只不过不知怎麽瘸了,就不大受欢迎。後来年纪大了也没攒到赎身的银两,就成了楼里最低贱的小倌,每天要不停地接各种各样特殊癖好的客人,肮脏得够可以的。
凤兰他们这样没什麽同情心的高高在上,就毫不留情地鄙夷那些低下之人。
後来红玉因为跟明月好,终於得以脱离苦海。凤兰心想你一个过了气的被小辈带来做仆役的男宠能gān什麽,没想到红玉好歹风尘数年,境遇又远不如凤兰,吃的苦受的罪远远比他多,为了活下来更加善於周旋。他发现红玉开始教唆明月防著他,给他处处使绊子。
凤兰偶尔会跟江庭赭抱怨,但是几次下来他发现江庭赭明明什麽都知道却不作为,他故意看著男宠们明争暗斗的好戏,看得过瘾。
靠不了江庭赭,凤兰只好靠自己,和明月红玉对著gān,没想到几回斗下来,居然真的开始殃及无辜。
先是凤兰狠下心gān掉了一个和红玉他们沆瀣一气的小男宠,然後红玉立刻就报复回来。他凤兰在苍寒堡有就唯一一个觉得挺重要的人,就是年轻有为的医官唐黎。唐黎之所以吸引凤兰,最初是因为他身上有总是一种淡淡的药草香,混合著他略微的淡淡忧伤,有一种很与众不同的说不出来的神韵。
凤兰第一次看到唐黎的时候,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河边发呆,清冷的月色照在他身上,带著一层柔和的银色。凤兰已经蒙尘多年根本算不得清澈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洗涤gān净,透明到他有点想哭的程度。唐黎当时大概也只有十四五岁,身材清瘦,总是穿一身蓝衣,脸其实生得不算好看,却让人感觉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