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一个小孩子揉着眼睛跑了进来,哭喊着,“娘!娘!抱抱!”
姜老太冷硬的脸顿时柔和起来,伸出两手,“二哥儿乖,娘抱。”
她虽然瘦小,但臂力却令人吃惊,那男孩子身形大约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她却轻易便将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呵护着。
二哥儿在姜老太怀里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口水也沿着zhui角往下淌。
白雪岚不由多瞧一眼,低声问孙副官,“这就是生下来有些毛病的那位?”
孙副官点头,轻声说,“年近五十才得了这位二公子,爱得不得了。后来姜老爷走了,老太太更是把他当成眼珠子一般。长到三四岁时,瞧出和常人不一样,不但不嫌弃,反而更为疼爱了。”
白雪岚淡淡一笑,“老蚌怀珠,没有不疼的。”
两人在这边说话,那头却仍是哭闹个不停。
二哥儿向来是被娇惯的,夜里醒了不自在,哭哭嚷嚷,连姜老太一时也哄不住,倒是冷宁芳过来,拍着他的背,柔声哄了几句,才渐渐止了哭。
不多时,又睡过去了。
众人这才继续讨论,把土匪窝子人数,袭击所需的人手和军火,大略算了一遍,再往窗外一瞥眼,天已微蒙,不再是煤jīng子般的乌黑了。
白雪岚伸个懒yao,站起来潇洒地道,“这就出发吧。”
第十七章
宣怀风一日辛劳,可以说是筋疲力倦,yi_ye睡得酣沉,连白雪岚不曾上chuáng也丝毫不知。
第二日睁开眼,见窗外天已大亮,半边chuáng又是空着,不见白雪岚踪影,只以为他比自己早起了,暗道一声不好,急急忙忙地起来。
心想,头一次到他亲戚家里做客,就迟了起chuáng。别人不知道是路上遇到波折,倦极而眠,还以为在首都就这样懒怠模样,那可当真不是什么好印象。
要将白雪岚找来商议,偏生屋里屋外寻了一回,就是不见白雪岚。
正是半急半疑惑的时候,倒是孙副官悠悠闲闲地踱进门了,见宣怀风脸上有些着急,笑道,“已醒了吗?总长原要我守在边上,等你一醒,就和你通报行踪,他果然知道你要着急。是我不好,见清晨大好的雪景,辜负了可惜,又想着你不至于这时候就醒,偷出去欣赏了一番。结果竟把你错过了。”
宣怀风说,“欣赏雪景很好,可怎么要你来通报行踪,他难道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出门去了?”
孙副官说,“我们总长一到这地界,就闲不下来了。不过你放心,他这次出门办的事,一定He你的心意。”
便把昨夜的事,向宣怀风细说了一遍。
宣怀风听罢,跺脚说,“你们真是!既有这样的事,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孙副官说,“那时你已睡沉了。”
宣怀风说,“就是睡死了,也该叫我起来。”
孙副官好笑地问,“如今总长的大小事,是非你过问不可了吗?”
宣怀风却没有说笑的心情。
往日说土匪,都是报纸上看新闻的事,事不关己。但昨天火车一役,是货真价实,亲眼所见。
土匪之势大凶悍,非笔墨所能形容。
白雪岚初回故地,贸然剿匪,岂是没有风险的?
报纸上那些土匪一遇官兵,即刻溃散,村庄从此重获安宁云云,诸般粉饰太平之词,从今往后,是绝不能轻易信任了。
他心中实是担心得很,但想着,白雪岚的为人是从不听人劝的,他要办一件事,自己尚且拦不住,想来孙副官也是无可奈何。是以,也不好和孙副官说什么怪罪的话,只得叹了一口气。
孙副官说,“我看你的样子,十分放不下。若是担心,那是不必要的。你没看过总长昔日的威风,他剿匪只当拿着耗子玩呢,所以白家军队里那些老兵也就肯_fu他。”
宣怀风说,“别的不说,就只一桩。你是他的副官,难道我就是吃白食的吗?他说这一趟总理有派他点差事,这土匪祸患大概也在其中?若这样,就算得正经公事了,怎么也不叫我一起商议商议?说是为我睡着了,不方便叫,传出去,我又成什么好吃懒做的角色呢?我实在不愿有这种不光彩的名声。”
他起chuáng后就忙着寻人,袜子也没穿,拖着一双棉拖鞋,因为着了急,有些心火,也不觉冷。
孙副官冷眼一瞥,那露在外头的脚踝,其实已经冻得苍白,忍不住说,“人已经出门了,你急也没用。先把鞋袜_yi_fu穿了,我们好去吃早饭。”
这样一说,宣怀风才觉得脚上刺骨的冷,找出厚袜子来,一边穿,一边又问,“总长带了多少人去?火力够不够?”
孙副官说,“能带去的好手,都带去了。至于火力,更是不用愁,土匪那些生锈的土枪土刀,遇上我们的美国货,那是不能比。”
宣怀风心里稍_gan宽慰,才在说,“这样也就罢了,我还怕他太托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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