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这种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后伸出自己细长的手指,轻轻绕住了他鬓边垂下来的那缕细长的发丝。
“谁的美也无法同奥尔都的娜塔丽安相提并论,”在她手指继续朝上缠绕的时候,奥伦哈塞搭住了她的手腕,并且将她再次拉进自己怀里。“这是不可否认的。”
“是么。”娜塔丽安笑笑,然后突然回过头,朝门的方向冷冷瞥了一眼:“谁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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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马车踏上北大陆后,希露亚就_gan觉到那些生长在恒温地带的鲛马被冻得有点力不从心,此时尤其如此,一入奥尔都边境,那道黑色巨蟒般的要塞高墙背后是一片更为森冷的冰雪世界,偌大的雪片满天满地的在这座北方国度nei飞旋着,好像一团团苍白的妖jīng裹着尖锐的风声从车窗外浩dàng而过,冻得外面那些鲛马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这样下去它们会被冻死的。”手指在积满了冰块的窗玻璃上划过,希露亚抬头对坐在自己正对面那名年轻的军官道。
“下一个关口他们准备好了更换马匹。”奥丁森回答,一边头也不抬地擦拭着手里的剑。
希露亚抿了抿zhui唇没再吭声。
曾听夏娜说,在一些传说故事里存在着这样一种人,他们是没有心的,所以_gan觉不到喜怒哀乐,也因此对周遭的一切都可以无动于衷。夏娜总是这样多愁善_gan,但现在想来,或许奥丁森就是如此一个人,因为从他十六岁时开始任希露亚的侍卫,至今,十五个年头,她似乎就从未在这个男人身上_gan觉出任何一种情绪,即便是在他杀人的时候。
所以她宁可这段漫长的路程没有他的陪伴,也许更好些,只要见不到这张脸这道身影,那么她就不会在一些不恰当的时间里去编织一些不恰当的幻想,幻想也许在某段路途里,他会突然间拉起她的手带着她离开,离开这辆车,离开这片大陆,离开这段婚姻,离开自己的命运**
多可笑的念头,可笑到让人忍不住微微发抖,希露亚不得不轻轻xi了口气,然后把有些gān涩的目光重新转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密集的森林,巨大的雪松在积雪覆盖下如同一片片连绵起伏的山峦,这是在西部大陆所完全无法见到的景象,十分壮观。几只样子奇特的动物在马车经过时从林子里蹿出,警惕地瞪着眼睛一路窥望,直到车从它们面前驶过,它们才钻了回去,雪白的容貌同雪白的雪融He在一起,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叫雪麋。”正看得出神,希露亚听见奥丁森开口道。
突兀而来的话音令她肩膀微微抖了抖,随即透过玻璃的反光,她见到那男人呢身子朝她方向靠近了一些,然后将手里的斗篷搭到她身上:“冷的话把这个穿上,殿下。”
“我不冷。”斗篷上有他身上的气味,尖锐的金属的味道,希露亚想伸手把它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但最终只是将它朝上拉了拉:“谢谢。”
十多年的相处会让人和人之间变成怎样一种关系?有些分外亲密,有些则会分外客气。如同她之于奥丁森。这种客气有时候会让她_gan到反胃,但又总是不知不觉一次次重复着这样的举措,仿佛它是一把伞,一把遮挡在她同他之间,在_gan觉到她会受到某种来自他的伤害时所自动撑开的伞。
“再过去一点路就是地jīng的集市,我们可以在那里避一避雪,顺便给马喂点食。”坐回远处后奥丁森再次开口,似乎并未留意到她眼里那么多瞬息而过的情绪。
“这种地方也有集市么。”
“每到新年会有大量地jīng集中在这个地方做黑市jiāo易,因为这地方气候恶劣地形险峻,王都的军队通常会避免到此巡逻。”
“原来是这样**”
奥丁森对这地方很熟悉,这不奇怪,因为他本就是在北大陆出生的,距离奥尔都仅仅几百里地的一个小镇。那小镇现在早已消失了,据说毁于多年前一场nei战,而奥丁森亦是在那场战争之后来到了西大陆投入了希露亚父王的军队。当时,他应该还不到十四岁。“再回到这地方是不是有些怀念,将军?”之后她问他。
一边透过玻璃的反光注视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而那双眼睛里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能让人怀念的地方只有自己的故乡,殿下。”
“这里不就是你的故乡么,奥丁森。”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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