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用她那些没被吃坏的牙齿一遍一遍反复咀嚼着那块玉米饼,苏苏吃东西时总习惯仔细地咀嚼,直到把食物充分碾碎,然后送进自己的肠胃,就像苏苏咬着那些坚硬的糖块一样。玉米饼里有糖的味道,反复咀嚼的时候苏苏看到塞娜在对自己笑,笑得很甜蜜,脸红得像是发亮的玛瑙,她说:‘苏苏,我可以嫁人了。’
然后塞娜的头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的时候,她还在笑,滴溜溜打着转停下,眼睛直直瞪着天。
苏苏的思维常常是单一而专注的,过分的单一和专注,包括她想着什么时的沉溺度。
她觉得自己在迫不及待吃着东西的时候思维沉溺了那么一小会儿。
回过神的时候,周围看管着的人不见了,只有一道身影在不远处的了望舱里晃动,时不时,能_gan觉到从那里投来的一两次视线。
苏苏下意识张开zhui去咬剩下的饼,下巴绕过镣铐隔断的时候,她一个激灵。
地板上刻着一些凌乱的刮痕,粗劣狂放的痕迹在周边光滑的地板上shen刻得触目惊心。
心脏猛地一跳。
那些刮痕很眼熟,就和往常发呆后被自己到处划出来的线条一样。但又不尽相同,这些显然是用某种锋利的东西匆匆刻划上去的痕迹,苍劲而潦草,看上去像个“等”状的图形。
苏苏不知道那到底代表什么,她看到扣在自己手腕上那个青铜镣铐坚硬的棱角上粘着些木屑,对着月光的方向,隐隐能看到它上头刮擦出的磨损。
苏苏伸出手在那些线条上摸了摸。手腕有点肿,两道shenshen的印痕刻在红肿的中央,但苏苏没有任何_gan觉。一动不动看着甲板这些线条,她觉得那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
突然脸色一变。
在了望舱里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一瞬,她迅速垂下手用手上的镣铐在那片线条上一阵乱抹。
“啪嗒,啪嗒**”一些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船头方向传了过来。
苏苏收回手。
月色被云层吞没着,船头很黑。半晌,苏苏见到一条小小的身影从船头方向走了过来,几步经过她的身边,硕大的头颅朝她看了一眼的时候,人消失在船尾狭窄的过道。
孩子的体形,布满皱纹的一张老脸。
一个皮肤黑得像炭一样的黑人老侏儒。
甲板上的线条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苏苏抱着膝盖,蜷*进身后角落的黑暗。
笼yinJ在船头那层浓重的黑淡了点,在月光从流动的云层里慢慢显露出它苍白的时候。苏苏轻轻xi了口气。
这艘庞大的船共有三层,除了最顶层,其它两层苏苏经常会去做些清洁工作,跟船上那些黑人nv奴一起。而通常苏苏去得最多的地方应该是底层。
一道舷梯之隔,底层的世界就像个庞大而黑暗的地狱。地狱几近封闭,除了搁置船桨的口子,所以里面闷热得让人几乎无法透气。地狱里挤满了人,至少两百个以上,共同呼xi着里头浑浊的空气,在号令官和皮鞭手的监督下摇着桨,作为整艘船前进的动力。
那些桨是苏苏前所未见的巨大,每_geng需要五个人并排齐力才能划得动,这些人不分昼夜地摇着桨,白天一刻不停,夜晚的时候可以把速度放慢,每隔一到两天,会同关在底层最里边的黑_F_间里的人换一次,以便积累上一段时间的力量。
时不时会见到有人从底层昏迷着被拖上甲板,有时候chuī一会风他就醒了,然后被重新带下去,有时候不等人醒过来,就会直接被丢进海里。对于他们的主人来说,这些最低等的奴隶廉价到不如甲板上一片泥。
苏苏要做的就是一天两次,到底层给这些奴隶送水和食物,然后做些必要的清洁。这地方太过闷热和龌鹾,经常会有人忍受不住而病倒,如果不把地方弄gān净些,容易让疾病扩展或者滋生一些不好的东西,从而导致无法收拾的局面。
清理掉地上一堆呕吐物,苏苏提着桶爬出底层,一gu新鲜空气随之而来,她贪婪xi进一大口。头发已经同脖子粘在了一起,她没办法抬手去擦擦满脖子的汗,两只手被铐着,脚也是,除了一段可以行动的距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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