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盯着他深邃的眸,等待下文。他似乎懒得看我,微微侧头看着别处,抓着我胳膊的手劲松了松,开口道:“从今天起,你搬回去住!”
“如果我说不呢?”我挑衅地看着他。
真是新鲜了,都十年没有联系了,此刻却突然冒出来说要我搬回去住。这还真是司徒家的作风呢。
我挣开他的手,眨了眨眼,额上流下的血流到了眼睛里,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眉毛皱起,忧虑地看着我的额头,下意识抬了抬手,视线与我的目光相撞,顿时又放下,他微微侧身,含糊不清道:“爸爸上个月去世了。他临终前吩咐我找到你,并好好照顾你、教导你。”
“还真是令人感动呢!”我yīn阳怪气地说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讽刺意味明显,“可惜,我跟司徒家没什么关系,你还是请回吧!我一个人逍遥惯了,不喜欢被束缚!”
“司徒冽!”他咬牙切齿叫着我的名字,恼怒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你才十八岁,还有大好的前程,难道你真打算就这样当一辈子的流-氓混混?”
“我乐意!这些跟你没关系!”我鄙夷地看着他。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似的,只不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而已,得意什么?得瑟什么?
“你是我弟弟我就有权力管教你!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家!”司徒昊厌恶地看着我——没错,他叫司徒昊,司徒家的大少爷,我名义上的哥哥。名义上而已,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也从来没见过我。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忽然想起来我这么个弟弟,还想拿什么所谓的哥哥身份来压我。
哼,我寒冽是轻易就范的人吗?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chuī着口哨,不准备领他的情,继续朝前走。
司徒昊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不想被人管,其实我也懒得管你。只不过,这是爸爸的遗嘱,他临死前还念着你,就算你不想搬回去,也该去灵前祭拜一下吧?”
原来是因为遗嘱……这些有钱人反而更可怕、更可恶!我轻蔑地勾起嘴角,比了个‘请’的手势。
去就去,谁怕谁,我倒想看看那个丢弃我们母子、在妈妈病重时候不闻不问、却在临死时害怕遭天谴而‘良心发现’、想找到我这个被他遗忘到九霄云外的儿子的、那个传说中的爸爸、到底长什么鬼样子!
司徒昊从我身侧走过,打开那辆跑车的门,然后看向我,眉毛轻扬,带了一丝蔑视:“你坐哪儿?”
看一眼身上脏兮兮的外套和染上淡淡血迹泥渍的牛仔裤,再看一眼他的西装革履,名牌手表,我恶趣味地坐上副驾座,心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鬼使神差般开口:“有谁会傻到放着豪宅不住,去住贫民窟呢?我改主意了,我可以搬回去住,但你别gān预我的事。还有,这辆跑车,我要了!”
“随便你。”司徒昊发动车子,再懒得看我。
“到了叫我。”我打了个哈欠,胡乱抹了一把还在流血的额头,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不知是失血的原因还是晕车的原因。不管怎样,先睡一觉再说。
“系好安全带。”司徒昊冷冷道。
我嗤笑一声,没搭理他,自顾自靠着靠垫合上了眼。昨天一夜没睡,今天早上还没睡多久就被司徒昊保释了,又被他揍了一顿,当然困乏至极。
没多久,我便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有人凑近了我,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温热扑在耳颈,痒痒的,却没来由得舒服。
我在梦里勾起唇角,一定是司徒昊在研究我这个所谓弟弟的相貌跟他到底有几分相像吧?
呵……我承认,被人揍得乌青的眼加上淤青的嘴角、以及带着伤痕的脸颊,怎么也比不上他俊逸如仙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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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回家祸害去!
“司徒冽,醒醒!”司徒昊讨厌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摇摇头,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瞪着他。
司徒昊打开车门下去,留给我一个酷酷的背影:“到了,下车吧。如果你困了可以去房间睡。”
说的也是,躺着总比坐着舒服。
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轻盈地跳下去。临关门的时候忽然怔了一下——安全带?!
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我“砰”地一声用力关上车门。
想讨好我?上演兄友弟恭的温馨场面?做梦!哼,老子才不吃这一套!你打错算盘了,司徒昊,我亲爱的‘哥哥’。
哈欠连天地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门边,开门的人看我一脸láng狈样竟然伸臂挡住了我,不让我进。
我停下脚步,插着裤兜等待司徒昊的命令。果然,他转头,凝眉,冷冷吩咐:“阿洛,你去告诉所有下人,这是二少爷,从今天起,搬回家来住。不得怠慢!”
看来这个阿洛应该是管家了,有了司徒昊的命令,他忙不迭地点头退下。
我揶揄道:“啧啧,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说话这么傲慢。”
对于我的讽刺,司徒昊恍若未闻,他指着房间里的一切冷冷给我介绍,仿佛在例行公事一般。哦,对了,他本来就是在例行公事,例行一个死人的‘公事’:“二楼的靠阳台的房间是你的,浴室在一楼,那边沙发后面是衣柜,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改天我会派人给你买些回来。”
心中哼了一声,既然要找到我并让我搬回家来住,不是应该早点准备好我的衣服吗?现在这么大方有什么用?摆给谁看?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拽过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根本没搭理絮絮叨叨的司徒昊。
司徒昊见我态度恶劣,勉qiáng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还没来得及再说话,手机突然响了。司徒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快步走到一旁,轻声道:“什么事?我去接我弟弟了……刚找到……对……这个恐怕不行,他累了,改天吧……嗯?现在吗?好……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司徒昊脱了外套,解下领带,重新换了一条新领带和一件新外套,才对我解释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祭拜爸爸。”他说完,看着我的额头犹豫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司徒昊离开后,我拿着遥控器胡乱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顺手把电视关上,躺在沙发上伸展着四肢。
不远处是个落地镜,映照着我的样子——凌乱的头发,淤青的眼眶,流血的嘴角,轻微划痕的脸颊,额头一块纱布滑稽地黏在那里。
哼,原来不止给我系了安全带,还给我包扎了额头的伤口……真是会做人!
宽大的外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里面的衬衣领口脏兮兮的,的确是有些邋遢。
我揉揉鼻子,怪不得门口那人不让我进,这么乍一看,我还真像个要饭的。
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我把头上的纱布一把撕掉,扔在地上。额头已经红肿一片,被桌角磕破的伤口裂开一个长长深深的缝,还在往外渗血,我踩着地上的纱布冷哼一声,他倒是会做事,推倒我、碰伤我又来假装好人?我才不会领情呢!
我偏要留下伤疤让他时刻看到,时刻内疚!
在偌大的房间里转悠了一会儿也没事做,看着自己一身的破烂稍微愣了愣,我从衣柜里翻出几件不错的衣服,踢掉脚上穿了两年的球鞋,蹭掉袜子,赤脚进了浴室。
果然,有钱人家的浴室都是超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