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托着蜡烛挤回门边,冲他笑了笑,把蜡烛给他。
傅一睿那时候愣了有足足五秒钟才接过蜡烛,然后,正如我所料到的那样,他没有问问题,只是正儿八经地托着那个蜡烛,凝视着烛光摇曳,跟着我一起听牧师布道,差不多四十分钟后,大家一起高声诵读主佑世人,阿门。
那个蜡烛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我想chuī熄它,傅一睿制止了我,他郑重地将蜡烛放到门口长桌上,那上面零零散散摆着些相框,是这附近已逝世的信徒。
“信教吗?”他大概无话找话,想了半天,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不算吧,”我摇头说,“家里信,但没qiáng迫我。”
他点点头,又沉默了。
“你呢?”我反问他。
他没有回答,过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另找个话题时,他淡淡地说:“M_亲,我_M_M,她信。”
“那很好A,我家里,外公外婆都信,很祥和的状态,真羡慕他们,有宗教信仰的人真幸福。”我大大地叹了口气,笑着问他,“学长,你本人不信教的对吧?”
他看了我一眼,怅然地说:“我不信,绝对相信什么需要一个人将自己完全jiāo付出去,但我做不到这一点,我是个怀疑主义者。”
他的这个自我评价从此便存留我心,在过了多年以后,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令那个少年老成,从未失态的傅一睿在不算熟悉的小学妹跟前说出这句话。同样,在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段往事,也重新想起他这句话,突然之间,我意识到那个独自伫立在教堂门口的傅一睿,跟抱着我一言不发的傅一睿,尽管中间隔了那么多岁月的沉积,可是他们很相似,他们都在展现一种原本的脆弱,一种属于一个人nei心shen处恨不得遗忘了的脆弱。
我忽然担心起来,我放下手中正在校对的实验数据,匆匆忙忙关了灯离开实验室。我朝住院大楼快步走去,心外科准备手术的病人都在那,我还没到达,却发现那里今天来了格外多的医生,仔细一看,居然都是医院的主要领导和出了名的专家教授,一个个平时都轻易见不着的,突然间都集中在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我退了一步,真想避开他们,却被邓文杰眼尖瞥见,他低头朝身边我们科室另一名主治医生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医生点头,离开他们,快步朝我走来说:“张医生,邓副主任请你过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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