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里太过紧张的缘故,原本应当弹得舒缓自得,闲雅悠远的一首古曲,被我弹得磕磕绊绊,我越着急,弹得就越差,弹得越差,心里就越发惊惧不安。
如何是好?我等了两年方有机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弹奏,这一曲弹得不好,我这一生,恐怕就再无第二次机会,有幸在他面前设案陈琴。
越忙越乱,突然只听“砰——”的一声,琴弦突然被拨断。
我在众人的哄笑中彻底傻眼,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好好检查过,明明为了今天,特地换上,我平时怎么也舍不得用的上等丝弦。
可偏偏,却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出这样无可挽回的失误!
我霎时间万念俱灰,愣愣地呆坐着,却听谷主带了怒气冷硬地道:“旁人用兰香雅音解秽,你倒好,上古名曲被你硬是糟蹋成市井噪音!”
我一时委顿匍匐,也不知该怎么反应,低下笑声越来越大,偷眼望去,只有罄央对我投来怜悯担忧的目光。
“看在罄央份上,我就不罚你了。但叠翠谷不留无用之辈,辛总管,明日就把这等劣童遣走!”谷主冷冷地道。
我犹如五雷轰顶,炸得脑袋一片空白。
恍惚之间,我听见罄央焦急地喊:“谷主,求您三思A,小柏舟弹不好,是我没教对,求您罚他,不要赶走他——”
座上那个冷酷的男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我已经听不见了。我满脑子只回dàng一个念头,那就是谷主不要我了。
我视为神明的男人,终于也要抛弃我了?
不,如果这样,我宁愿去死。
我爬了起来,在自己有所意识以前,已经扑到琴边,双手搭琴,拨出声来。
然后,我不给那个男人拒绝的机会,立即开始弹奏。
仍然是《山居吟》。
但却是在断弦的状况下,弹奏的《山居吟》。
然后,在起承转He之处,我自然而然加入心中悲愤和无奈,伤_gan却渴望的曲T。
我想到当时我与他,一叶一滴,于明月下唱和的乐趣。
我想到自己对他难以言说的渴慕和崇敬。
我想到噩梦结束的那一刻,他抱起我,身上丝绸_yi料沁凉却rou_ruan的质地。
我想告诉他,这些我都记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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