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上来,莫尽言已经将火堆堆起来了,不再加柴草。俞思冕问:“就好了吗?”
“嗯,等会儿就好了。”莫尽言笑盈盈地看着俞思冕,“俞大哥你不想吃饭,想吃芋头了?”
俞思冕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在莫尽言旁边蹲下来,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不是,我不太会做饭,正好看到河边上有芋头,便挖了来烧着吃,没想到要这许久。”事实是他对着一堆生米生菜无处下手,又怕把船给点着了,才跑到岸上来生火的。
莫尽言笑弯了眼,就知道他不会做。他用棍子扒开火堆,挑出两个热乎乎的芋头,一gu子烧芋头的香味传出来。闻到香味,俞思冕肚子“咕”地叫了一声,他尴尬地笑了一声,莫尽言抓起一个芋头,在手里捏了捏,然后左右手倒腾着拍了几拍,去了灰土,递给俞思冕:“俞大哥你先吃。”
俞思冕接过来,被烫得一下子松了手,芋头落到了地上。
莫尽言忙说:“忘了说了,有点烫。”
俞思冕道:“我看你拿着怎么没怕烫?”
莫尽言嘻嘻笑道:“我皮糙r厚,不怕烫,再说我也没有一直拿着,左右手倒换着的呢。”
俞思冕抓过莫尽言的手看了看,又捏了捏,莫尽言的手掌很宽,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手心里和手指头上都是厚厚的茧子,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做了个决定,道:“小莫,你吃太多苦了。等大哥安顿下来,你跟着大哥一起做事吧。”
莫尽言有些意外地看着俞思冕,眼中闪烁着xing_fen与_gan动:“好A,谢谢俞大哥!”
俞思冕笑道:“你这孩子,都不知道大哥让你做什么,你就满口答应了。”
莫尽言偏着脑袋嘿嘿笑:“大哥肯定不会让我做坏事。”
烤芋头火候没把握好,有的地方已经烧焦了,吃得两人满zhui黑麻麻的,互相嘲笑了半天。每人两个烤芋头,自然也顶不上什么事,莫尽言吃完芋头,一拍手:“走,俞大哥,上船做饭去,也该到做晌饭的时间了。”
俞思冕忙活了一早上,吃两个小芋头_geng本就是饮鸩止渴,抵不上事,巴不得能吃饭了。如今莫尽言病好了,自己的口粮终于有着落了,岂有不赞同的道理:“好,我去打下手,也学学做饭,下次就不用非得等你来做了,我也可以做给你吃。”
这是莫尽言最快乐的时光,自从那次病过之后,俞思冕和他仿佛掉了个个。以前俞思冕病着,总是自己给他做饭洗_yi,事无巨细都得仰仗自己。如今俞思冕生龙活虎了,很多方面开始照顾起他来,真像一个大哥一样,教给他一些处理问题的方法,教给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两人之间的隔阂,一下子便消失了许多。
莫尽言心里充满了希望,俞大哥说了,以后就让自己跟着他呢,那么自己便可以继续悄悄地喜欢着他,说不定还能够结为契兄弟。
几天后,船到了古田溪和闽江的汇He处。这一路上,江面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除了夜间出没的渔舟,还有不少载货的货船与载客的客船。有的沿江上行,有的顺流而下,人们见了面,不管认识不认识,船家都会吆喝着打招呼。
这天晚上,船泊在闽江和古田溪的jiāo汇处,那儿视野开阔,溪流速度因江面突然阔大而迅速缓下来,倒是适He泊船,莫尽言将小船系在岸边的柳树上,开始淘米做饭。俞思冕将昨天晚上晾晒在船篷上的_yi_fu收下来,突然听见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粗犷的吼声,俞思冕驻足凝听,节奏分明而抑扬顿挫,听起来似乎是在唱歌:“小莫,这是什么声音?”
莫尽言抬起头,听了一会:“哦,是闽南河洛郎们的船歌号子。”闽江上的船工都是闽地人,闽地民风悍勇机智,粗犷而不失率真,闽南人尤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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