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冥算不算君上的软肋呢?
要不要加人手保护?
万一落在别人手里需要弄回来,多大代价为限?
还是第一时间灭口?
……
……
还是再看看,看不出来再找个时机问君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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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君上歇在憩安园。
我除了进出多花了些功夫,也没别的什么。
太子身边守得比较严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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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照样送东西过去。
君上在水厅用膳,比往常耽搁了久些。
而后进屋,退了下人。
我递了东西,七冥一边自顾自喝茶,顺手还替君上续水。
随口和七冥闲扯,既然知道君上出来玩的,我也就把能凑热闹的道出来。
于是和七冥说到赛戏的事。
君上插话,说是尽快出发。
果然是出来玩的。
七冥却不肯。
两个就这么对着,我恨不得遁了去。
七冥也太拗了,这……
看看君上,面无表情。
看看七冥,脸上却是红了的。
哦……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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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好要三天,嘿嘿……
不就是chuáng笫间吃不消了些么,夜煞什么时候这么娇滴滴了。
君上都没有拈花惹草来着,满大街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这个年纪,偶尔疯些是应该的。
七冥你难道还指望他禁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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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两个对着也不是办法。
我只好开口劝了句。
十分尴尬。
不想君上接了句……
说是……
只喝粥,不出去,明天就好了。
用的却是自称。
君上喝粥?
不是七冥么?
……
半口桃子噎在喉咙里。
日头正好,我怎么就觉得天黑压压的……
这世道,果然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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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怎么混过去的。
回过神来正歇在园里大树上头。
罢了,以后跑勤快些罢。
递了东西就闪人,回头再来拿。
否则,保不准哪天午时楼的暗总就得换人了。
由头还是原任失了神智。
呸,岂不丢人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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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宁,倒也还成。
只是,每次打尖时候听得有人点这个,就忍不住一激灵。
好似眼前正对着君上那纹丝不动的样子,耳中正听得他平平静静说,不用,我今天不出去,只喝粥,明天会就好了……
简直中邪了。
偏偏夏天闷热,店家大多备了凉粥待客,又是往北边走,地方上平常膳食里多有这个。
无语问天。
番外_绵里针之影枭
自从那年金阁一乱后,总觉得,君上似乎不一样了。
仗着狠辣一身武功,那么危在旦夕的时候,君上大概还没有过吧?人从鬼门关溜一圈回来,性子有所改变也是应该的。
君上似乎……比以前心软了。
先留了七冥在身边,又收了五秀门的弃徒为开山大弟子。
好在七冥性子偏直,几近迂死。
后来动了情,也不曾拐到邪恨上去。
而那申子引心软了些,却七巧心思。
合着匙飞这直肠子的狠辣莽夫,算是互补。
如此,总算没有什么茬子。
只是,隐隐还是担心。
金阁内反的几个,和后来的两批刺客,落在君上手里的,都不是立毙。
这般,总是不稳当的。
虎腾三日过后,方安下些心来。
除掉十六人的手段,gān净利索。
中计坠江而上的意志,坚如磐石。
一gān人等秘密找上隐灵寺住持,又灰溜溜回了。
他们将君上误作了当年那女子的后人……
没有一个敢声张,更没理报仇。
颇为讥讽。
日常事务来看,用人少了几分猜忌,手段更圆滑了些。
直又到了那日,终于完全放心。
和当朝太子对峙,而后离开。
首次直言,语中甚至带了威胁之意。
过午,漫不经心吩咐了三桩事。
第一桩,教莫兰不要插手东北疆野上的碧罗战事。
往时,凡是边关有事,午时楼分部的子弟总会暗中听了主将令,协助些些。
说是协助,其实就是让那些嫩手历练历练。
gān的事,莫过于放火刺营,夜砍帅旗,烧粮毒水之类。
无伤大雅。
多是黑夜里,混在军中出去的小队里行动,军功是不占的。
记得我年少时,有一次情况紧急,上任暗总先是给将军派了个护卫。
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追杀仇人至边疆,恰逢战事。
那人死活戴了面具改了声音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才肯去。
几日后大战势危,只好又让另几个好手,扮作游侠隐士,热血高人,于那万军丛中,取了敌方主将头颅。
不料随在将军身侧护卫的那个一见,大喝一声,白衣小儿,尔乃我杀父仇人,哪里跑--
而后一追一逃,借此脱身。
三军看得两条人影万人头顶she过,皆愣愣。
粽子再也不肯护将,说是守着个成天堆沙盘的,真正受不了。
因为战事大局已定,倒也没必要qiáng令他去。
此后,这事在楼里几个好手中传开了。
从此,这般的登台亮相,归入了十分让人郁闷的那类任务。
……
好在我不需要。
(完)
翻外-故人逢
隐灵寺新任掌门即位,江湖上各路英雄都得了请柬。
搞不好,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隐灵寺周边地界的午时楼势力主要是土阁的,因此这次去了土阁阁主施序峥。
我也去了。
只是没有和施序峥同路。
除了每日负责联络的暗卫会带来需要过目的东西,我身边只有七冥。两人都没有戴斗笠垂面纱以避人耳目。那样好似掩耳盗铃。确实能认出我们的,有了这装扮还是能认出。不能认出的,没有也认不出。若存心不想让任何人发觉,又怎么会用这么拙劣的法子。所以我们只是着了普通衣物,慢慢行路,一边访景问奇。
我今晚,要去理几笔生意。
暗侍长是很郁闷我要去的。他觉得rǔ没了我身份,第一天没有带生意,自然有理由。第二天还是不肯给我单子。
禀事的时候七冥总是规避的。
所以我直接开口,淡淡问暗侍长。
“七冥怎么样?”
“好。”他倒也不含糊。
七冥很有分寸,公私清晰,虽然一直算是我的侍寝,却从来不会越矩,也不至曾让他为难,对他的职责而言,当然很好。
“若是换几个人呢?会麻烦吗?”
“属下不敢越矩。”他恭恭敬敬答,这些事轮不到他开口。
“但说无妨。”
“相较而言,是。”
“废话。所以,我替你省了那些麻烦,你酬谢我单子罢。”
“这……”他偷偷看我脸色。
“嗯?”没错,你不用怀疑,我就是在qiáng买qiáng卖。和我说换了七冥也无妨,那便是越矩了,谅你也不会这么笨。
他不甘地拿出三个单子递给我。
“恳请君上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