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针,亲爱的,你差点要我的命。”他一边鲜血淋漓,一边居然实实在在是夸奖我,满意地夸奖我现在够资格让他刮目相看了。邪气从里面穿透过来,也好象冷冰冰的针尖挑我的伤口。
——“昨晚是你吗?”我只想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答非所问,在挂机前,他依旧用前所未有的冷酷承诺我:“想给游戏换个玩法?我陪你,这次要把所有人加进来陪我们一起玩。”
“不要!”我绝不能让你这样做,我惊慌懵懂:“我已经为了你的游戏付出了我所有!雷煌,你怎敢?!”
——“以后不要再装成天使。你不是。”他缓缓亲吻我,在电话那端,“我的小恶魔。”
他话音没了,空气里是重重的冷意盘旋。
——这是怎么了?我在这个叫不醒的噩梦里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或我才是个小小配角。
当清晨的街道上落下第一道太阳光线的时候,我在街旁老妇人的小门面里买了一束花,大花店都还没开,只有她在弯yao浇灌她便宜廉价的因而也不显得珍贵的花朵,就算是一样的香也没用,它们没有绚丽的包装纸映衬,高贵的金绒线捆扎,怎样看都是地摊货。
“再送你一枝,小伙子。祝你好运。”
我临走的时候,她又从水里捞出一枝刚露苞的睡莲花,给我捎上,她虽然老和贫穷,但很健康,脸色红润,但看我的眼神显得快乐又满足。
我捎着红睡莲,走在清晨的道上。一手另外捧着普通的huáng色康乃馨,这应该是祝愿病人康复的花朵。我买了一大束,走着走着,我开始把脑袋埋着这些看上去皱皱皮皮的花里,有点想淹死自己。清晨的太阳温润的像个大jī蛋huáng,照在身上,不觉得有多么温暖但至少早晨是到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觉得幸福的一刻,就算最贫穷的人也会有。在我的世界里,或在别人眼里的我,是那么轻易就得到无上的幸福,我有一切,家世、背景、权利、相貌,甚至任x荒唐,哪怕这点幸福不足以抵偿我注定短命的瑕疵,但要是一个人连命都没了,一定来不及体会真正的幸福了。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幸福?
“我真想得到**真想得到。”我流下了那一天的第一滴眼泪,那天是个冷嗖嗖的冬日,太阳就是不肯照在我身上。
已经是三个小时,父亲在里面。我们自己的医院,全世界最知名的脑科权威,最完美的手术方案。结果只能有一个。
我无法融入这个大家庭,我甚至已不能忍受再坐在他们身边,听与我没有血缘的妹妹跟我说话,看_M_Myi_ye之间鬓发点点霜白,我站到远远的走廊上,一个人待着。
“喝点东西。”
我接过秦展给我的一罐热茶,放在zhui边,嗅了一口,但过度的紧张让我只能手指发白,紧紧牢握。
——“我忘了,你只喝桂廷的新茶。”
我抬头,看到那张依旧沉稳刚毅的脸上透出准新婿的chūn风得意,我迅速低头,闷声:“连你也笑话我。”出口才吓一跳,嗓子gān哑,好象老妪。
“你等我。”他说完,就走。高大背影,每一步都很扎实。
我就真开始等了。
第二十分钟,他出现了,安静的走廊尽头,他的手里是jīngjīng致致的紫砂杯,递到我眼前的紫砂杯里溢出的是标标准准的桂庭龙井的新香,冬天里能喝到chūn天的茶总好象能把温暖的时节拉近自己一点。他郑重地用双手递到我眼前。他总能搞到我想要的,只要能用钱和权弄到,他总是不遗余力。
“欧阳,我在你身边。”他看我始终举杯却不能喝下,声音里有微愁。“不管变成怎样,我都会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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