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给了他恨恨地打击,他闭了闭眼,慢慢睁开时,都是灰黯。
“我没有保护她。”他拿胳膊堵住眼睛,像顽固地试图修正一个致命的错误:“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到哪去了!——但让我眼睁睁看你去死吗?你死了我照样可以心安可以幸福?”他把胳膊放下来,看着天花板,神情痛苦而无奈:“随她去吧,你也不要难为她,我从来就配不上你们欧阳家。”
他还在耿耿于怀,而我却明白。
“我是你的少爷,你当然要先救我,你没错——你就是这样想的!”我是自问还是自答,糊涂的不止他秦展一个,如果他没救我,他会跟萃在一起幸福吧,我会被他们慢慢忘掉吧,如果我的心脏让我不复从前。
“我怎样想的,我自己都不明白。欧阳,只要你明白就好。”他摸摸我的脑袋,因我正趴在chuáng沿,带着被重重刺伤后的疲惫,他摸着我的头发,缓慢而shen刻,认真地几乎像对自己珍爱的小宝贝。
我也摸摸,探他_yi_fu里面摸到他Xiong口裹的纱布,一层又一层。曾经都是模糊的血染满我的手心。
“谢谢,秦展。好兄弟。”
他停留在我头上的手,微微迟钝,他的眼也是如此,他摇摇头,久久看我,却再不说为什么摇头。
“念念,你在看什么?”二堂弟老早就懒得用“念念书,念念课本,快念念念念**”来纠着我耳朵嘲弄,他看见大热的天里,我径直盯着车窗外面,才一起凑过来。
我们的加长林肯,车外的小小摊子,在卖着冰Bang。
他一笑,随便按了车上的钮,“下去把所有冰淇淋都买来。”
里面回答是。
不是冰淇淋,是冰Bang。你见过又破又小的摊子卖哈_geng达斯吗?我无知的二堂弟还沾沾自喜地啧啧笑话我:“大少爷,你口味果然异于常人A——”
车停在那,后面的车也停了,跑出来堂弟家的两个黑_yi保镖,大热的天里还tao着厚厚的黑西_fu,扎着长长的黑领带,我在凉快的车里看他们个个牛得像黑市流氓。
小摊子上的老头看得目瞪口呆。
本来是简单的人货两讫,老头先哆哆嗦嗦吓得不能说,两个保镖又跟个死人一样什么都不说,掏过钱就抢人家东西,东西抢到手,才把钱随手撒了人家一地——钱是很多,比人家几厢几车的小摊子的冰棍都多——他们好象还很趾高气扬,自以为替主人好好打赏了,可以好好回去jiāo差了。
这群猪。
堂弟看了眼,继续对我念三堂弟怎么怎么现在压着他了,想他跟我小时候玩得怎么怎么好了,怎么现在反倒是他的地盘和势力被人挤兑到最底下了。
我推开车门,白色的_yi料反着光,不觉得热,只觉得还不够热。
人高马大的保镖立我面前,抱着他们那一堆冰淇淋,堵着我。我抽了最上面一_geng,剥了皮,嘎吱嘎吱嚼,嚼着我的冰棍,我走到老头前面,他守在这十子路口可能不少年头,估计真没碰见过我们这号人,他现在面前一汪票子,却两手惊恐绞在一起,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看看能一巴掌拍死他的保镖,再看看闹着要吃冰棍的花花公子哥,他是想跑又绝对不敢跑:不是都已经吃到zhui了,我——到底还要gān什么?
“味道不错。”我咽下一口冰,点点头,有点透心凉的舒慡,我抬手,老头一抖,保镖xing_fen地往我靠近两步,手往口袋里摸摸,一个子都没有——我才想起来我身上好象从来都是没“子”的。
我弯身,从地上拾起一张,抬起身,伸手,递给老头。
老头又发抖,别提伸手接过,连举_geng手指都哆嗦如秋风扫落叶,脸上核桃一样的皱摺纹路可以夹死大夏天蚊子。
我身边两个还算有点脑子,连忙学我下yao,哆哆嗦嗦收拾一地钱币。
“念念,你这是何必?”二堂弟在身后yīnyīn讽我,“不过是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我嚼我那_geng冰,好整以暇,忽然很有兴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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