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吗?”
他的眼神,好象是悲伤——
我知道那肯定不是悲伤!全是我错乱的想象作怪,我眨眼,使劲盯着被两倒车灯衍she出的路面,我踩下油门。
我什么都不要再想。
我已经望见渡口了,就在前面,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有人从上面下来,把我的他带走,他就肯定肯定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跟我走吧,原,我不管你是小原还是雷耀,我都要带你走,谁都不能挡着我!”我抓紧方向盘,我的指头尖锐地疼,好象我紧抓的是长满刺的荆棘,但我不能松开,倘若这时候再松手,连皮带r,我的筋骨都要拆散。
我把车开到渡口了。渡口只有灯,渡船还没有来。
我看表,还差半小时,第一艘渡轮就要来了。我把车里暖气开大,给他tao了两件毛_yi,还是怕不够。
还有半小时,还有半小时——我开始chuī口哨,反而因为紧张而chuī得更悠扬,更自在;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我的本x,只有貌似自在地伪装下去。
手机突然响了,像把整个黑夜都吵醒,我立刻把它关上。
再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我不chuī口哨了,我把脸埋在方向盘里,shenshen呼xi。
万籁俱寂。连海鸟都归巢。
我连他的呼xi声都能听见,我甚至还能听见他的嗫嚅,我的头脑又在发昏——他不可能在说话!
逐渐地,我的脸一点点吓白,我鼓起我所有勇气,我抬头,我回头,我看着这个男人,像看着终生的敌人,我盯着他的zhui,好确信我真是在发昏。
不可能A,他不可能再说话了,他已经失去一切了,他怎可能说话?
当我凝视他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动作,他_geng本还是老样子,我把手朝他伸,想摸摸他的脸,这时候,我就听见他的声音了,无比清晰,无比细弱,无比真实——
他说:“端康——端康。”嘶哑地低沉地,他说,他吐露。
刹那,我的心都不能再跳,他真的在出声,他真的在说出我的名字,好象我的名字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所知道的语言。
喉头堵着,气都要喘不上,还提什么哭,我的力气都给抽走,我只能看着他,呆愣木然地看他。
这个毁灭我一切的他,却在叫出我的名字,一遍接着一遍。
我完了,我知道我一切的如意算盘都完蛋,他认出我了,他知道我是谁了——这就像有人把我最后一块遮羞布扯掉,我却众目睽睽下行走一样,开始时我自己还不知道,所以可以沾沾自喜,现在我知道了,我傻掉了。
终于,我被他认出来,没错,我就是他最讨厌最讨厌的李端康!
他,是雷耀。他回来了。
“你想怎么样?你不跟我走了,是吧!”我还没能回过劲,我还在想把他带走,话讲出口,才知道不可能,我在说话的人是坚决顽固的雷耀,而不是随我摆布的小原。
我硬呛呛地问,却又手足并用的跌跌爬爬到后座,我哆嗦地张开双手,像癫狂的猎狗找他迷路的主人,我踉跄爬到他身上,我死死搂着他,我不要松开!
我没有哭,哭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眼泪,他也不会因为同情我,为我掉几滴泪,我又何必要在雷耀面前丢人现眼,我倒恨不得现在真用双手把他勒死算了,他以后就再也别想恢复,再别想哄骗我又爱上一个他。
他安静地任我发狂。他还要装小原!
我搂他,我只知道我要紧紧地搂着我的他,不然他就要走了,直到第一声渡船鸣笛,催命符一样地急,_geng本不让我等到他回心转意。
在漫无边际地黑夜与黎明的jiāo界,我被困住,挣扎不得,他却要离开我走进光亮,把我一辈子都扔在黑夜里。
轻微地,他开始说新的词语,我一直一直顾不上听,但最后,我听了,听清楚了——
“三角——”
“什么?”
“心,三角**心,我的。”
“三角形?你的心?——是那个泥巴?”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