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我的行径就是卑鄙无耻的采花狂徒了。但我只是想摸摸他的眼睛,别无其他。
我想他同意了。
于是,我就造次了。我做了危险的事情,这个时候,居然心跳会加速地跳动,居然比握住他的男x还要让我激动。我瞧不起自己。
他的睫毛是修长整齐的,我触到他睫毛的时候,他先眨了下眼,我没动,他仍然看着我,可能他觉得有些好奇,可能这是他出事以来第一次有人摸上他的眼睛,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有机会和他如此亲近。我一点点地移动手指尖,他的温度平和,他的气息也温暖,他微He的眼睑,他跳动的血管,他shenshen的瞳孔,他黑漆的瞳仁里果然有个紧张的满头大汗的我——尽管他没有拒绝我,自始至终,他保持着一种兼于好奇和高shen莫测的姿态,我几乎觉得他能思想了,但这并不能让我害怕,我只是因为亲密而紧张戒备,一边怀疑着他会随时跳起来,大大地咬我一口,一边,我又兀定他的思想现在恐怕也得受制于我,我有些自我膨*起来。
在安静的海边上,我靠近他,我摸上他眼睛,他看着我,他不说话,我几乎觉出我和他的呼xi是融He一起的了。
第五章
1999年9月15日 晴 风bào过境 天气转晴 周一我现在和他相处的时间日渐多起来,听到别人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也有些偷偷地开心——搞不懂,可能是因为这个不能动,不能说的人真的变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当然不是雷耀,雷耀的眼神不会像他一样温柔地看着我,雷耀的表情不会像他那样沉静到有些孤寂,雷耀的冷酷,雷耀的残忍,在这个人身上,我一点也_gan觉不到。
他是一个很安静,很自由的人,我总觉得在他的灵魂shen处里,他还活着,而现在的他就好象是一个shenshen藏起来,谁都看不见的他;我看见了,我很沾沾自喜。
我现在常常会推他到海边,在蓝蓝的海水前面,我们坐着,也有邻近的小孩在沙滩上玩游戏,他坐在他的轮椅上,遥遥看着远方,我*着脚坐在我的沙滩上,让沙砾在我的脚趾缝里穿梭,海水逐渐变得美丽,我开始明白恋人看待海的心情,因为寄托着两个人的秘密和喜悦,才会在眼里显现出不一样的颜色来。
我的眼睛变得能够清楚地看出这些崭新的颜色来。
和他在一起,我很平静,过去和将来都变得不重要,当我将头枕在这个男人的tui上,安静听着悠悠的海风刮过耳际,缓缓看着海上的斜阳慢慢沉入水面,我觉得这世上是有种东西叫作地老天荒。
尽管我也明白这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电视已经换了很多频道,都是外语,我都看不懂。
我偷瞄了他一眼,他却在看,眨着眼睛,他慢慢皱起了眉毛——这是他近来表示不满意的新方法;就算做报复吧,我的破英语和怎么也学不好的笨蛋脑袋也是他历来觉得我一无事处的原因之一,所以现在也要他陪着我一起盯着那跃动的画面。
已经很顺手了,拉着他的手,在看电视的时候,或静下来什么也不看的时候,我就能顺便拉过他的手,用双手给他的指头按摩,这不需要擦油,只要每个关节都能揉捏到,王医生告诫我说手指和脚趾必须经常按摩,还说它们是最容易坏死,也最容易被忽视的部位,于是,被吓住的我现在已经养成了像家庭妇nv般边看电视边打毛_yi的好本事,搓着他的手,我又跟他絮絮叨叨。
“我现在的英文已经有长进了,我有去上课,昨天我没来看你,因为我到邻近街区里了,听说下个月就是他们的圣约翰节,每家每户都要挂上青藤,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从窗户往外面看,也有一棵好大的柏树,树上面还有两个鸟窝,要是鸟叫声可以当闹铃有多好。”
他的手热了,我抬起头,脚灯亮着,晕huáng的灯光下,这个男人像沐浴在金色里的阿波罗,他的棱角尖锐又温存,英俊极了,我摸摸他的脸,清楚自己绝不能因为他的美色,去做出越轨的坏事情。
电话响了,无一例外,总有关心他的人在。
他们婆婆挲挲问了一大堆,颠来倒去也就是那一大堆,我也要积极响应他们:他很好,最近越来越好了,医生说他现在四肢已经有_gan觉了,再通过复健,完全可以站起来,虽然脊椎受伤了,但他的中枢神经还是好的等等等等。
他也在听着,或许也会觉得有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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