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片刻,他忽然道,“其实老将军写的最后一句是‘魂勇毅兮归故里’。只要儿子们的魂魄能够安然故乡,能不能成为鬼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吧**即使是习惯了为皇权朝廷效命、习惯了穷兵黩武的兀兰人,有时也是会有自己的希冀在,有自己的一份坚持的**”
苍凉的曲T,相似的场景。我的神思有些恍惚。
刹那间,仿佛重回故乡。在那个城破的前夜,城头的士兵们低低哼着易水的殇歌,给心爱的姑娘写下诀别的书信。
眼前身影朦胧,仿佛看到熟悉的将领们城头浴血,斑斑的热血自body喷出,洒满了青色的城砖。
外面的歌声还在继续,职守的士兵们轻轻的哼唱着,陌生的音T,带着相同的绝决与凄凉。
我扬起头,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耳边听到低低的叹了一声,温暖的body靠过来。
“昭,我累了。陪我一个晚上好不好?”
本能就想拒绝的话语在*尖滚了一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就在那句话后面,我听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明天清晨,我放你走。”
马灯早已熄灭了。
漆黑的夜色笼yinJ了周围。飞砂走石的狂风在shen夜中咆哮,盖过了帷幕nei絮絮的话语声。
“这些**都是陈年的伤疤?”
“是A。”
“都是小时候打架打出来的?”
“唔。”
“**伤成这样,那个皇帝竟然也不管?你不是说你也是他的儿子?”
“算了吧。我没有名分,就算从小作什么比他们好,挨打的当然总是我。直到后来被欺负够了,我就去跟他们打,不管有多少人,就只揍领头的,一直打到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了才罢休——你在易水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吧?”
“**没有。一向只有我揍别人,没有人敢打我。”
“我猜也是。”他低声的笑了,换了个姿势枕在我的tui上。
“后来我发现了,无论我怎么样,好也罢,差也罢,他总当我是一团空气,看也不看一眼**有一天,他突然招了我去,摸摸我的头,对我笑了笑。那时候我好高兴。后来我才知道,就是那天,他决意把我送到狄支作质子,一去就是七年。”
我对着马灯黯淡的火光出神。“七年**足够一个少年长到成年了。”
“是A,真的很久。有一阵,我几乎以为一辈子就会这样过了。”
“可惜后来,你还是回去临川了。”
“唔。”
“**我讨厌临川。”
“我知道。”他又翻了个身,“我也不喜欢。”
“为什么?那是你的王都。”
“**那不是我的。”
一只手被他的手掌牢牢扣住,发梢蹭在手背上,很痒。他咕哝着,“昭,你说,我不如莫都,还是不如莫极?为什么他们有的我就不能有?我也是他的儿子,只为了身上一半异族的血统,他就一辈子提防我。”
我沉默着摇摇头,望着远方。
飓风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大声肆nüè着,风声把话尾刮得断断续续。
“还有那几个所谓的皇子兄弟,见面恨不得互相吃了对方,皇家真是天下最可笑的地方**”
“**可惜这里没有酒,不然我们还可以喝一杯,不过你的酒量真差劲**”
“**昭,过来,别赌气了**”
咕哝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呓语。
我垂下眼,凝视着枕在tui上、沉沉睡去的男人。
褐色的头发大概有几天没有好好梳理过了,杂乱的覆盖在额头上。
安静的面容,所有的表情都在睡梦中化开了。
此刻,他不是兀兰的三军统帅,不是毁灭易水的刽子手,不是用武力qiáng迫屈_fu的敌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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