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卓夫人生动的描述,让在场的女士们皆露出向往的模样,而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满的香凝更是直言无讳地道:“耶,真想见见他!”
“格格!”香凝充满期待的口吻让扬炎冽头疼不已,喟然长叹。
怎么这个年龄的少女总是爱做梦?连他那待在家乡的可爱妹妹也是如此。
“我也很想见见他。安卓夫人赞同似地附和。
“侯爵夫人,拜托您别助长香凝格格无聊的好奇心好吗?”扬炎冽对不断扯他后腿的丰润美女要求道。
“真是的,所以我说男人怎么都这么不解风情啊?”安卓夫人娇似地白他一眼,像是发怒又宛如勾挑,“那个猎隼的首领肯定比你要来得懂得女人的心情,听说他可是个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呢!”
“被绑……很恐怖吗?”香凝又不愿扬炎冽的皱眉发问。
“不,我表妹说,那群海盗对待女士相当斯文有礼,而那个光是外表就足以迷惑所有女人的海盗头子更是让她们感到宾至如归,她还希望那种经验再多几次也无所谓呢。而且,她私底下还告诉我,如果那个首领要求她留下的话,她二话不说一定会自愿留在他身边,即使她的年龄比他大,她也不在乎。”
她这一席话让周遭的女性同时露出陶醉的眼光,仿佛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正是自己。
“好令人羡慕哦!”
“对呀。”
“我也真想试试呢。”
“说不定日后有机会也说不定。不是说猎隼专挑英国及西班牙的船只下手吗?我们现在不就在飘有英国旗帜的船上?”
“可是也说不准真能碰上他。”
“说的是。要是被猎隼以外的海贼盯上,那不就万劫不复了吗?”
这群径自将那位素昧平生的海盗头子当作梦中情人的女人,让站在一旁的扬炎冽为女性特有的“处变不惊”感到敬佩不已。
只不过,倘若当真碰上那状况,她们是否还能维持自我陶醉就不得而知了。
听着这些不知民间疾苦的人才说得出的天真话,扬炎冽也只有无奈地叹气,尽职地守卫在香凝的身旁。
02
海风逐渐增qiáng,扬炎冽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众贵妇人的调情搭讪,因自小习武而培养出来的敏锐性让他突然专注起来。
不对劲!
他虽是在内陆成长,但大自然的循环气流是不会因海陆而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苍穹如前一刻一般的蔚蓝,海风徐徐而来,但令他感到不寻常的是,上一刻还盘旋在船桅附近的鸟群明显的减少,原本叽叽喳喳不停的鸣叫声不知怎地也渐行渐远,四周的空气慢慢地沉重下来。
这异常的宁静让扬炎冽不安,反she性地起身向四处望。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这一群叽叽喳喳、絮絮叨叨的女从,面色略微沉重地走上舵手站岗的位置,因为那是整艘船视野最佳的地方。
“有什么事吗?”掌船的舵手是一名年约四十的和蔼中年人,长年的海上生活磨平了他性情上所有扎人的部分,所以当他发现有人不请自来的闯入时,仍是温和地笑问着。
“不!”真的是很怪异的感觉,扬炎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请问,您有感觉任何的异状,或是和平时不同的状况吗?”
中年舵手先是讶异地瞧了扬炎冽一眼,继而将目光停驻在海面上,沉吟了一会儿,才肯定地回过头来斩钉截铁的说:
“没什么异状。”
“这样吗?谢谢您。”扬炎冽微颔首。
心想自己或许是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给人添了麻烦也说不定。
连在海上工作多年的舵手都不认为事有异象,那方才所感到的不对劲必定是他的错觉才是。
也许是不甚习惯海上摇摆不定的生活,这段时间的提心吊胆拧得他的神经过于敏感,小小的风chuī草动,他也不经意扩大为草木皆兵。
可是,空气中凝重的沉滞感和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的确是即将有事要发生的前兆……
就在他仍然为自己的多心所困之时,从甲板另一头传来骇人心神的惊叫声。
“怎么回事?”
舵手一头雾水地问着这句话的同时,扬炎冽的双脚早已飞快地往声音的来源处直奔而去。
他的人还没到达目的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在他的右前方大声响起。
糟了!他懊恼自己为何偏偏挑这一刻离开小主人的身旁,竟然无法在最紧要的关头及时护住主子。
自责的念头才起,脚步敏捷的他已经发现香凝的踪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将一脸惧色的小主人护在身后。
“炎冽!”被不知名的惊乱吓得花容失色的香凝,在发觉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是扬炎冽后,害怕的心情顿时消去不少。
“请跟我来。”扬炎冽二话不说地紧执香凝的手腕,迅速地思索着要如何带她脱离危险。
在有危险时,船上唯一可躲藏或延缓遇害的地点只有船舱,但那也要是在船舱的控制权在己方之下时才能成立;而在这种一团乱的局面下,事情很难说会有怎样的发展。
然而,他们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了。他下达决心,扛起惊叫一声的小主人便往最近的船舱入口处疾行而去。
“很抱歉,兄弟。”一个称不上獐头鼠目,但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的年轻男人及几名同伙,或握刀或持剑地站在入口处对两人狞笑,“这艘船已经是我们猎隼的,奉劝你乖乖跟肩上那位小姐到甲板上集合,静候我们的首领……喂!”
他的话还未说完,扬炎冽早转个方向继续扛着香凝逃开。
既然此路不通,他只有另寻他道,所以顾不得身后那几个来意不善的入侵者,他一心只想将王爷托付的小主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那些人似乎没有追上来,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更为紧张。
跑过一条通道,上了船只两旁较窄的甲板后,他才猛然发觉之前那些人并没有追来的原因。不论是甲板上或是船舱内,四周充满男人零星的打斗,和妇孺们夹杂着此起彼落的哭闹声。
他的预感不幸成真,船的确是被抢劫了,但结果如何还不可预料,因为船上的男人们并不愿轻易束手就擒,纷纷拔出长剑应付入侵者。
“炎冽,小心!”
就在肩上的香凝发出警叫声的那一刻,他也感到背后一股直扑而来的杀气。
他当机立断地放下香凝,几乎在同时抽起腰际的长剑,及时将当头砍下的一刀挡了回去。
“可恶!”攻击者啐骂一声,再度扬高手上的弯刀。
因这名侵袭者的剑技稍嫌不够成熟,扬炎冽得以边将香凝护在身后,边只手击退原本步步bī近、而后节节败退的敌人。
持刀的海盗闷叫一声,因为他的大腿仅被扬炎冽手持的长剑划过,马上出现一道稍有深度的伤口。
扬炎冽以眼角扫过四周,他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情势非常不乐观,从他这里可以看见两艘护航军舰似乎已经在敌方的掌控之下,而其他四艘八成也落到敌人手中;由主船上的打斗明明这样的激烈,却不见护卫的军舰有任何的行动,即可臆测到了。
若非那六艘护航军舰已出了事,哪容得了这群海盗如此大肆撒野!
一剑轻盈地划过去,和扬炎冽对打的海盗手臂上喷出鲜血,跟着手上的刀子也无力地掉落甲板上。
但扬炎冽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踹上一口气,因为看到伙伴败下阵来,意欲向前解围的三名海盗同时围攻过来;即使他武艺再怎么高qiáng,在要保护香凝又要奋勇抗敌的情况下,他也稍感吃力。
他的神情没有一开始的心有旁骛,挥高手中的剑,专心一意地对付直攻过来的海盗们。
不一会儿,这三名原本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势众的海盗们也一一地退却缩手,惊慌不已地瞪着眼前仿佛无敌的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