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直压在绪方心头的疑问,随著十数年後消失的男孩再次出现仍旧没有解答。
但可以确定的是,回来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了,如同蜕去稚气的相貌身材,连个性…也全然不同了。
绪方无法说好或不好,只能说眼前的人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性格倔qiáng却单纯善良的小男孩。
他一回到白川家就掀起翻天覆雨的变化,白川老爷被bī退,帮著白川老爷打下江山的亲信们也一个个被削权、架空甚至铲除,原先计画接班的白川敬言,也就是绪方一直以为应该效忠的对象则被下放。
毫不留情的铁腕、毫无通融的手段、冷血而酷厉的做风,挑下白川家的权力中心,也彻底颠覆白川家长久以来的老派势力。
现在的东有充分的实力保护好自己,但…再也找不到从前一点点纯真良善的影子了…
绪方不由自主轻叹一声,这也算人事全非吧!
现在,不管对自己或是对东来说,他都只是”绪方”,而不再是那个受尽委屈欺侮的小男孩依赖的”诚一哥哥”了。
凝下心神,绪方正待叫醒东时,东已经悠悠醒来。
看到绪方在他房间里也不感讶异,用著刚醒来的慵懒声音问道:「我睡晚了?」
「还好。」绪方回道。
似乎相当疲累,东用手遮著脸,声音听来有些模糊:「帮我把葯拿来,在我上衣口袋里。」
执念 5
似乎相当疲累,东用手遮著脸,声音听来有些模糊:「帮我把葯拿来,在我上衣口袋里。」
绪方把葯和开水拿来时,东已经坐在沙发上,被子落在腰间,露出整个上身和光luǒ的腿。
经过一夜沈淀,昨天锦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或青或紫,让人看了不觉怵目。
绪方皱起眉头,竟流露出关心:「身体不舒服还是看医生…」剩下的话断在东扬起眉的疑惑神情里。
咳了一声,掩去不自在,绪方板著脸孔继续说道:「反正今天没什麽重要的事。」
接过水和葯,东一仰头把葯吃了,无所谓的说道:「任一件事也比看医生重要。」看看自己身上的异色斑痕,漫不经心的笑:「这些…不过看著吓人罢了。」
绪方垂手恭立,沈默著没再搭话,刚才那句…已经是多事了。
把水杯往几上一放,东说道:「我还要一个小时,你先去用餐吧!」说完起身往浴间走去。
绪方知道东有泡澡的习惯,说了一个小时就不会提早出来,不过他还是没有离开,将东今天要穿的衣服打理妥当,收拾好昨晚换下的衣服,另外订了客房服务,让他们算准时间再送过来。
这些细小的琐事…他从来没怀疑将是为敬言打理,也早把敬言的喜好习惯一一刻在心中,没想到最後竟是为东服务。
敬言喜欢西式料理,东却偏爱日式餐点;敬言只淋浴,东却每天要泡澡;敬言爱好蓝、灰色调的衣服,东则偏好黑、白两色,敬言比东矮五公分,肩腰却比东都要宽…慢慢慢慢的,心中所惦记著所爱之人的一切爱好习惯都将改变成这个人的吗?
不要…他不要…他的主人始终只有一个,也只会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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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没多久,因为三合会的付款问题,东又非常”荣幸”的邀请到锦”私下沟通”案子进度。
地点还在原来的饭店,不过这次一关上门,原该热情如火的人脸色迅速沈冷下来。
「锦织会长想反悔?」东环著胸,倚在墙上,浑身散发著冰冷气息。
「难道东山社长天真的以为这麽大案子一次就能付足我要的代价?」锦也环著胸,脸上却是气定神閒的笑。
知道锦要什麽,东抿了下嘴唇,开口道:「一个月一次。」
「No, No,」锦摇起手指,带些皮赖的笑道:「一个礼拜二次。」
「我很忙!」三个字严词拒绝。
「忙著跟西川兄弟献媚? 向大原示好? 还是和竹野那老头子摇尾巴?」锦哼哼说道,听似轻蔑的话里有些难以辨别的东西。
「要是只应付他们,那也不忙了!」东微眯著眼,真显出有些疲态,懒得再作争辩:「二个礼拜一次,再多没有。」
「一个礼拜一次,再少不行。」锦也开出最後底限。
二个人都自jiāo会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坚持,却都不再退让。
室内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最後还是锦先开口:「这时候的违约金我还赔得起。」
真是…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傲慢!
对著东又更凌厉几倍的眼神,锦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口气却婉转不少:「其实这时和我亲近些只有好处,这个案子不说,至少对你集团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来说,我也算是有点威吓性的存在。」
那倒也是,否则当初也不会轻易用上这法子。
见东态度有些动摇,锦连忙再加一句:「我保证,这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东嗤笑一声,讽声说道:「要是真没半点害处,我现在会在这里?」
执念 6
东嗤笑一声,讽声说道:「要是真没半点害处,我现在会在这里?」
对於上次的粗bào羞rǔ,锦不仅後悔也有歉意,他自认不是冲动和情绪化的人,却对东做出那种事来,答案只有一个,在乎…而且是非常在乎!
想了几天终於明白,在记忆中未曾抹去的那个下午,留下的不仅仅是遗憾,还有一个小小身影,已经深深镌在心上。
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了…毫无道理的念想,却是前所未有的qiáng烈,很快的说服自己,遵循心的声音…做,就是了。
锦几乎是赔著笑脸:「这次包准让你觉得也是好处。」
轻哼一声,说是不置可否倒不如说是根本不信所以懒得争辩,东迳自走到chuáng边,脱光了身上衣物,躺在chuáng上,一付”要做就快点”的不耐模样。
慢慢踱进了,低头看著东,那修长的身躯在灯光下纤毫毕现,一点瑕疵也没有…除了脸上毫不掩饰的厌烦表情…
看到这番情景,锦的脸上除了无奈还有一些别的什麽。
俯下身,轻啄著因为不悦而微噘的嘴唇,那唇瓣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人不由自主坠入情欲漩涡,双手在他紧致的肌肤上游走,光滑的像是上好的缎子一般,让人舍不得稍离。
不过没有上次的讨好迎合,这次东从头到尾就是僵著身体、抿著唇、蹙著眉,无言的抗议也同时宣告他的不情愿。
锦试图让他也得到快乐,但是那人的身体像是失去感觉一样,任何的挑弄也激不起半点反应。
东终於不耐烦的开口:「喂,你到底想怎样?」
「你…为什麽都没反应?」锦不解问道。
同样是男人,即使不喜欢同性,锦相信凭自己的手段,东也该有些生理上的快感才对。
东瞪起眼睛:「你不是比较喜欢死不认输、绝不屈服的倔驴吗?」
愣了一下,锦才想起上一次二人最後的对话…
”难道锦也喜欢那种满身骨气、难以驯服的骄傲笨蛋? …抱歉,你要先说我才能配合。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会注意。”
”那种人比你可爱多了。”
原来…这人刚才全都在作戏…锦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东低咒一声,带著指控:「你换口味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接著又道:「你喜欢玩角色扮演是吧? 那麻烦下次先讲好你要玩的剧码,不然我很难配合。」
苦笑一声,锦说道:「我没那种嗜好。」
东眼睛眯了起来,十足不悦:「那敢问锦织会长,我倒底该怎麽做才能让你满意?」
「什麽也不必做,做你自己就行了。」锦回得倒是没半分迟疑。
东却把眉头挑得高高的,一脸疑惑的审视著锦,像在分辨他话里有几分真实,那表情就像警戒中的狐狸一样,锦看了不由失笑。
揉揉东的头,锦说道:「这案子到结束也得三年,难道这三年里你都要对我挂著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