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可怜。
他明日被人发现,必死无疑。
这样害死他,与直接用菜刀砍死他,有什么区别?
林芳洲用被子蒙上头,qiáng迫自己入睡。
模模糊糊刚睡过去,却梦到他被人砍死,满身是血,提着头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救他**
“我不能救你!我不能救你!”林芳洲梦里急切地呼喊,一下子醒了。
满头都是虚汗。
她扒着窗户,透过破败的窗纱,看外面的街道。
更夫提着灯笼经过,咚——咚咚咚。
四更天了。
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开城门了。
再有两个时辰,他就会被人发现了。
再有两个时辰,他就要死了。
林芳洲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既不想害死他,也不想害死她自己。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两全法吗?
就算有,也等不了了。因为他就要死了。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林芳洲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迷魂药,她突然抓起_yi_fu跑出去,钻出城墙,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河边。
他还站在那里,连动作都不曾变过,仿佛他是一尊雕像,在这天地洪荒之中静立了千年。
林芳洲跑过去,解掉绳子。她不敢看他,只是埋着头,小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说着拉起他的手。
他站了太久,早已双脚发麻,迈一步,差一点摔在地上,好在她拉着他。
林芳洲于是将他背在背上。
夜有些凉。方才跑得太急,出了一头汗,现在河风一chuī,竟chuī得她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林芳洲问道:“我说,你冷不冷A?”
她也不指望他回答。
突然,嘀嗒——嘀嗒——
她_gan觉有热烫的ye体滴在脸上,一滴一滴,雨点一般。
然后,她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说:“谢谢你。”
第6章
那之后林芳洲一路都没说话。
两人回到那四面透风的屋子时,那孩子突然说:“对不起。”
林芳洲有些咬牙切齿:“所以,你一直都在装傻?”
“嗯。”
“原来你他_M的一直在装傻?你差点害死我!”
“对不起。”
他像个八哥一样只会重复这一句话,夜色中他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身姿却是倔qiáng的。
林芳洲丝毫不怀疑,如果再让他选一遍,他肯定还是会装傻。她忍着bào打他一顿的冲动,冷冷问道:“为什么装傻?”
“我**多年来屡陷险境,已无人可信。”
“chuī牛吧你就!你才多大,你就屡陷险境?”
林芳洲话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质疑站不住脚——这臭小子正被人追杀呢!
她轻轻吐了口气,莫名的,心中那gu愤怒竟消散了不少。也许**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林芳洲又问:“你他_M到底是谁?!”
他仰着头看她,轻声问道:“你真的要知道?”
“我**”她突然有些不确定。
好奇心,谁都有。可这个小子的来历有点可怕,林芳洲不确定自己一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还能不能睡安稳,还能不能装得毫无破绽,还能不能**
“算了算了,”她摆了摆手,“谁关心你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其实,你不该回去找我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
**
果然人还是要做好事才能睡得安稳。林芳洲这下半夜睡得很熟,次日天光大亮时,她才被胡饼的叫卖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
那小傻子也已经醒了,不,现在不该叫他小傻子了,他比猴子都jīng。
林芳洲打了个哈欠,问他:“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叫我什么?”
“那我就叫你‘元宝’吧。”
“**”
“怎么,不喜欢?”
“能不能,换一个?”
“哦,那就‘二筒’吧。”
“**我选元宝。”
林芳洲坐起身,听到窗外卖胡饼的货郎还在吆喝,声音特别脆亮:“胡饼嘞——刚出炉的胡饼——又香,又脆,又大的芝麻胡饼——”
她吞了一下口水,隔着纱窗的破dòng喊道:“卖胡饼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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