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尘这一下让气氛稍有缓和，夏侯正南冷哼一声：“说吧，最后一句。说完了你上路也甘心。”

气氛缓和了，chūn谨然的气势也就断了，之前巴巴的口若悬河啥也不顾，现在却是真切看见了夏侯正南眼底shen处的杀意。他虽然已经做了看不见日出的准备，但如果可能，他还是想看的A：“那个，非得上路么**”

夏侯正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想不出让你活着的理由。”

chūn谨然哀怨丛生：“之前我咬定夏侯赋是凶手，你杀我，行，现在我找到证据替他洗neng嫌疑了，你还要杀我，我也太可怜了吧。”

“你找到新的证据了？”夏侯正南眯起眼，总算来了兴趣。

“嗯，”chūn谨然点头，恢复正色，“之前我一直陷在被人jīng心布置过的局里走不出来，虽然靳梨云是撒谎，但也正是因为她，我才会再回现场，也才有机会找到真正的真相，”

“你凭什么说她撒谎？”夏侯正南语气淡淡的，倒不像质问，更像闲谈。

chūn谨然无奈地翻个白眼：“庄主，这里只有你我，扯这个还有意思么。他俩那时候要真在一起，您家公子还会等到靳梨云出面？早自证清白了。”

夏侯正南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第一次放松地靠到了椅子上：“看来你真找到赋儿不是凶手的证据了。”

“嗯，”chūn谨然点头，不再有半点迟疑，“令公子是清白的。”

夏侯正南没再说话，可chūn谨然看得出，他也松了一口气。

即便权倾江湖，即便可以靠各种手段让夏侯赋neng身，也没有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

chūn谨然连忙再接再厉：“所以您看，也不是没有让我活着的理由的。我自打答应帮您查案，就这么废寝忘食奋不顾身，虽然中间是走了一点点弯路，但结果是好的，令公子清白了，苦一师太那边也有jiāo代，山庄的宾客不会再认为您以势压人包庇儿子，最重要的**”chūn谨然看了眼窗外，满意咧zhui，“天还没亮。”

“可是你顶撞了我。”

“罪不至死吧。”

“两次。”

“**您都一百岁了，和我这二十来岁的小毛孩子计较啥A。”

“你气我的时候当我一百岁了么，我是命硬，不然早让你气死了。”

“你都要把我往死里弄了，我当然得自救一下A。”

“第一次不提了，刚才呢，刚才你作死也是我挑的头？”

“那看怎么说了，”chūn谨然眼神游移，小声咕哝，“你要是上来就道歉，非常坦dàng地承认了自己的推断错误，结果却只换来冷冷讥讽，你能忍？”

虽然声音小，但夏侯正南可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x命攸关不能忍，可以，讥讽两句也不能忍？你是十二还是二十A。你这样的都能在江湖里活到现在，江湖还真是越来越好混了。”

被挖苦固然不慡，可夏侯正南的语气让chūn谨然莫名产生一种自己正在被长辈教诲的_gan觉，虽然这个长辈喜怒无常，yīn晴不定，还好几次想弄死自己，但起码，就刚才那番话来说，是带着提点的，他_gan觉得到，所以也就难得的乖乖聆听，没还zhui。

没等来反呛的夏侯正南倒不适应了，继而也_gan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似乎只要跟眼前这小崽子杠上，他的心智就会一瞬间返老还童，然后毫无意义的斗zhui开始，结果往往还都是捞不着便宜的自己气个半死。可等气得想把小崽子乱刀砍死那个劲头过去，一些不同的滋味便开始显现，他没办法简单地将它们归类成喜悦，愤怒，_gan慨，酸楚，或者其他，那是一种什么都不是，又好像什么都沾了一点的，五味杂陈的，_gan受。

多少年了，他几乎忘了生气是什么_gan觉，江湖上没人会不知死活地来惹他，唯一的儿子在他面前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习惯了shen沉少言，除非需要说些场面话，习惯了眼神发令，除非待命的人太过愚蠢，习惯了做一个江湖客口中不老不死的妖怪，被异化，被谄媚，被敬畏，习惯到他以为一切应该如此，习惯到他以为自己本就如此。

可其实，他只是一个侥幸命比较硬的老头儿，一个会坐在窗前怀念往昔，然后在某个刹那，因为意识到身边再没有可言欢的朋友而黯然落寞的，江湖客。

chūn谨然不知道夏侯正南在想什么，只隐约觉得对方似乎正沉浸在某种shen刻而复杂的情绪里，他没办法判定这情绪是否与自己或者聂双的事件有关，于是心里更加没底，纠结再三，还是试探x地开了口：“听院子里的动静，大家好像都来差不多了，要不要我去叫他们进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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