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三个少年出来,然后转头对队长说:“我不会安排你们,是你们,自己安排自己。”她指着那三个少年:“九十二,十七,五十,他们立功,你们,是他们的,奴隶。”
奴隶意味着什么三人已经明白,会失去一条手臂,然后唯主人的命令是从,罗毅愤怒道:“为什么,是你答应的……”
“你们,不会失去手臂,但是,要听他们的,否则……”齐祭歪头笑了笑,“吃掉。”
三人都感觉寒毛蹭蹭蹭上窜,这时,耳边传来明丽的呻吟,她是个意志坚qiáng的女子,即使遭受如此的痛苦折磨,依然保持着qiáng烈的求生欲望:“队长……唔……”话没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明丽作为齐祭杀jī给猴看的牺牲品,受到如此的创伤,他们怎么能因为所谓的尊严,而轻易放弃自己,至少,要照顾好这唯一的女性。
那三个少年得到了奴隶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他们都看着齐祭。
齐祭淡然道:“第一条命令,生孩子。”
什么?!
三个人,加上刚苏醒的明丽,全都僵住了,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齐祭,眼里露出了压抑不住的滔天愤怒:“你这个!”bào躁的罗毅忍不住要冲向齐祭,还没跨完一步就感到颈间一凉,那个叫阿狗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一把尖锐的军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其他人都没看清他什么时候跨越的这五六米的距离,队长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罗毅低声道:“你gān什么!退回去!”
罗毅有些哆嗦,慢慢的退后,阿狗却bī近了一步,黑亮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块肉。
“阿狗。”齐祭的声音飘过来。
阿狗像是听到主人召唤的狗,噌的转身跑了回去,蹲在她的脚边,抬头看着她。
齐祭不理解她的命令为什么让这三个一直隐忍的人爆发,又觉得这些玩火的奴隶很好玩,于是又道:“现在,生孩子。”
“你混蛋!”阿东并没有上前,只是愤怒的高叫,“你懂不懂礼仪廉耻?!”
齐祭歪头:“那是什么东西?”
她的语气丝毫没有造作和嘲讽,她是真不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
队长感到一阵无力:“你为什么要让我们,那个,生孩子。”
齐祭指指明丽:“她,成熟的女人。”又指指三个男人:“你们,成熟的男人。”点点头:“可以生孩子。”
她指了指四周的少年们:“他们,不能生……所以,你们生。”
这是什么道理?他们能生,就必须现在生吗?
“可是齐祭。”队长很头痛,“明丽不是我们的妻子,不能和她随便发生关系。”
齐祭摇头:“生我们的人,都没有夫妻关系。”
队长哑然,他明白了,纯是为了制造后代,才要生孩子吗?放眼全场,结合齐祭的介绍,他知道这些少年最大的不过十三岁,其他的都是十二岁,营养不良和饮食不均衡让他们大多都发育的很差,让这些孩子制造后代实在是过于勉qiáng。
即使明白齐祭的命令没有侮rǔ的意思,纯粹是在利用他们成人的身体尽可能的为这个死亡之地增加生机,但是此时此地让他们和明丽……太挑战他们的道德底线了。
明丽直到现在,都是个可敬的战士,而他们,更是受着国家教育培养出来的jīng英,却在此地,被一群孩子命令他们,生孩子。
阿东和罗毅也都明白了齐祭的意思,他们脸色难看,甚至不敢看明丽一眼。
“队长。”明丽的声音忽然传来,她气若游丝的躺在担架上,但眼神明亮。
“明丽,不用担心,我们是绝对不会……”罗毅还没说完,就被队长打断,队长走上前去蹲下,看着明丽。
“队长,告诉她,我可以配合,但,必须让我养好身体……现在我的情况,不允许。”明丽的话一贯理智,她一边jiāo代着,一边泪如泉涌。
队长沉默了一下,毅然转身,齐祭却早已听到,点头道:“可以。”说罢,她瞥了眼一百二十三,一百二十三不大情愿的撇撇嘴,转身跑向体育场的休息室。
“你们三个,跟随你们的主人,我有什么问题,会来找你们,她,明丽,现在归我保护,等到健康,就是一百二十三的奴隶,然后,你们,jiāo配。”齐祭的心情似乎很好,说罢,拍拍阿狗,转身离开。
三人习惯性的跟上,被那三个立功的少年拦住,他们几乎没什么商量,各自上前拉住了一个战士。
三人无奈的相互看了看,只好跟随着自己的主人往别的方向走去。
※※※
第二天一大早,在一片闹哄哄中,死亡之地开始充满了生机。
经过一晚上的观察战士们发现,其实那些少年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语言能力实在太差,只会相对简单的比划,反正这些人没什么文化,也不需要高层次的探讨,因此活到现在,也没出现过太大的问题。
奴隶们被勒令留在原地,少年们喜欢住在一起,所以他们把一些仓库,防空dòng开发出来变成了住的地方,里面有破烂的棉絮等物,无论再多质量再好的布料衣服经过十四年的折磨也不会好看了,更何况是一些完全不懂得保养和珍惜的野shòu。
新诞生的三个奴隶不知道该gān什么,他们也看到了别的奴隶,都是一些少男少女,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人努力,主人并不阻拦奴隶相互之间的沟通,因为语言jiāo流并不存在,最后只剩下这三人凑做一堆,当然他们也有需要讨论的。
“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罗毅已经受不了了,他经过观察才知道,原来奴隶不仅是主人的玩具和功劳的象征,关键时刻还担负着备用粮食的作用,昨晚几个功劳大但不足以得到奴隶的少年分食了林子的尸体,那场面估计能让他做一辈子噩梦。
“这些孩子是被世界遗弃的人,他们没有大人的教导,只能和野shòu一样的活着,齐祭自己也是孩子,当然无法领导他们正确的人生观……”队长还没说完就被阿东打断,“行了队长,我们不是来当老师的,我想知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那个任务吗,还是想办法逃出去!?”
“没有卫星联络器我们根本出不去,那个墙二十四小时自动补充弹药,我们无法穿越,目前只能先完成任务再想办法了。”
“完成任务?!我们能守着资料到死吗?”阿东快崩溃了,“我要出去,我不想在这儿多呆一秒!”
“阿东!如果你现在能想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事情让自己做,我就跟你gān!”队长低吼。
阿东环视四周,空空dàngdàng的,那些少年们一到白天就出去满城乱窜了,时不时的远处出现嚎叫声,那些小主人们似乎丝毫不担心奴隶脱逃,这情景纠结着他们的心,那些人怎么想的,难道确定他们逃不了吗?
“不要轻易尝试,一旦失败就肯定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先进入实验室再说。”
“那个实验室在地下,不知道这里是哪,应该离入口不远,这里是市中心……”
“实验室不在了。”淡淡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激起三人一大片寒毛。
他们僵硬的回头,看到齐祭带着从不离身的阿狗从防空dòng口一步步走近,眼神平静无波,可他们却看到寒气bī人。
“什,什么叫不在了。”队长说的磕磕绊绊。
齐祭坐在一百二十三的chuáng铺上,阿狗蹲在一边:“父亲的坟墓,烧了。”
“烧了!?”
“父亲说,地下室的东西和外面的人一样,该死。”她看过来,似笑非笑,“他还说,外面什么也没有。”
三人沉默了,不知怎么的,他们相信齐祭的话,因为每次齐祭提到那个父亲,说的都很严肃。
即使直觉的这个父亲是齐祭的逆鳞,队长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能说说,你的父亲吗?”
谁知齐祭没有任何别的反应,只是点头道:“那么,外面有什么?”
想到外面,三人都是一阵怆然,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叫他们怎么形容,这里的人对外面应该都恨之入骨,又用什么样的态度去介绍外面的世界?
齐祭拿出一本书,打开来,发现竟然是十多年前的国家地理摄影图册,她翻了几页点道:“这些,是外面的世界吗?”
不知怎么的,队长的眼眶有些发热,经历了那么多,他对这些孩子,始终恨不起来,而现在,对上齐祭的眼神,他的心底微微颤了一下。
这些在恶劣的环境中艰难求存的孩子,没有电,城市中的几乎所有设施他们都无法使用,于是世界上留给他们的只剩下人类大肆破坏环境后的斑斑残迹,他们在仅存的山林中寻找食物,在不知被污染多少次的河流中解决饥渴和卫生,而在他们好奇心最旺盛的年龄,爬到山顶遥望远方,入目的,却是狰狞高大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