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你曾经抱怨过父亲,为什么从小教你无处可说的汉语,为什么在家说法语就要挨打,你可曾记得他的回答?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年,你才五岁,因为在家说法语被父亲罚到外面的冰天雪地中罚站,他在家中大吼着,记住你是谁,记住你流着什么血!那时你没有看到,他是流着泪的,父亲想家,一直想,不是法兰西的家,是在中国南方乡下的家,还有那片田。
我要回去,恬,原谅哥哥不能在这儿照顾你,想到那个陌生的家乡,想到父亲无数次说到的稻田和果林正在被践踏,我就一刻都坐不住。
对了,你不是一直都喊我阿瑞吗?为什么我又叫秦九呢,因为哥哥刚出生时,父亲就叫我秦瑞,可是不久以后,巴黎和会竟然把中国山东变为了日本的战利品,同为战胜国受到如此不公对待,国nei的爆发了以学生和工商阶级为主的抗议运动,学生罢课,商人罢市,工人罢工,运动làngcháo席卷全国,中国终于展露了她的血x**运动的第一天,是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正是你哥哥出生那一年,而九,乃五四之和。听韩chūn叔说,此消息传到法兰西那一天,父亲当即改了我的名字,阿瑞,则成了我的小名。
这些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家中一直不和你提你或许并不知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明白,如果父亲还年轻,他会毫不犹豫带着我们全家踏上归国的船,而现在,打仗这种事情就让哥哥来,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努力shen造,在我们赶走侵略者时,回来复兴我们的祖国。
哥哥会一直等你,时间,战后,地点,等我的来信**
兄:秦九。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一日。”
秦恬放下信,抹了把脸,满手的盐水。
她环顾四周,狭窄的阁楼,钢丝chuáng,小书柜,小书桌,简单的洗漱架,白毛巾搁在脸盆里,天窗中月光洒进来,_gan觉比昏暗的灯光还要明亮。
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地方,承载了一个青年的生活,他早起,洗漱,看书,上课,打工,回来,看书,洗漱,入睡。
他早起,洗漱,看书,上课,回来,看信,收拾行李,启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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