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晨转头望着父亲,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也不知道后面的话怎么接。
“初晨,你来我们家十几年了吧。我都记不清多少年了。”黎爸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用zhui巴咬出一_geng,把烟盒放回口袋里。
“十二年。”黎初晨准确地回答,拿起车座边上小方格里的打火机,给黎爸点上。
“是A,过完这个年,就十三年了。”黎爸shenxi了一口烟,像是叹息着一般说,“你都来了十三年了,他也走了十三年了**”
“爸**”黎初遥听到这句话,鼻子瞬间一酸,双眼立刻涌上了泪水。
“除了我们三个人,也不知道还有谁记得他。”黎爸shenshenxi了一口烟,衰老的面容依然坚毅,眼里却染着伤痛。
黎初晨知道父亲说的他是谁,他低下头,轻声道:“爸,我们记得就好了。”
“是A,我们记得就好了。”黎爸重复了一遍。
黎初晨望着在这个夜晚显得有点儿悲伤的男人,他似乎有很多心事,却习惯x地闭口不言,绝口不提,这样的x格和黎初遥一模一样。
黎初晨转头望了一眼坐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初遥,也没再说话。
一刻钟后,车子开到小区楼下,三人搬着东西回家,黎初晨将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看着已经摞了一米高的水果箱说:“姐,今年你可要多吃一点儿水果,不然又全烂掉了。”
黎初遥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不要,冬天吃水果太冷了。”
黎初晨好笑道:“用热水烫烫不就好了。”
黎初遥皱眉:“太麻烦了。”
黎初晨忽然凑到黎初遥耳边说:“麻烦什么,我帮你烫。”
两个人中间本来隔着齐yao高的水果箱,可他忽然半个身子趴在水果箱上,凑到她耳边。也许是用力过猛,有一瞬间似乎连他的zhui唇都碰到了她的耳朵,说话时的气息都能chuī动她耳边的发丝,那痒痒的_gan觉,让她全身一阵苏麻。她整张脸忽然一下热了起来,心脏怦怦直跳。
黎初遥连忙退后了一些,有些慌张地看向父亲的方向,黎爸背对着她们,姿势却出奇的僵硬。
黎初遥心脏怦怦跳着,脸色非常难看。黎初晨看她这样,也吓得马上回头看去,可这时黎爸已经走到家门口,背对着他们说:“车上还有些东西,我去搬上来。”
“我去搭把手。”黎初遥紧紧握住双手,跟了上去。
黎初晨拉住了她的胳膊:“我去吧。”
“你tui不好,别来回跑了,回来晚上又疼。”黎初遥说完,甩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黎初遥一直以来都很疼他,很多重活累活都不让他做,所以当她飞快地跑出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以为,她又一次怕自己和她抢着gān活而已。
后来,当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之后,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他总是被一点点开心的事冲昏头脑,总是看不见即将到来的危险,总是让那个看着很坚qiáng的人,挡在他前面!
那些可笑的幸福_gan,从头到尾,都是她用自己的纠结、苦难、自责和悲伤换来的,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懂得**
他的幸福,就是她的灾难。
他的爱,就是一切罪恶的_geng源**
(三)摊牌
黎初遥走下楼道,越快走到底,步伐就越慢,走到最后还剩几步的时候,她停住了。她第一次有些胆怯了,她不是怕父亲骂她,而是害怕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她最尊敬的人,她不想看到他鄙视的眼神,她想在父亲眼里永远是一个乖巧听话的nv儿。
她shenxi一口气,握紧双手,走了下去,走到院子里,看见黎爸正站在后备厢被打开的小轿车旁边xi烟,烟头在黑暗的夜色里一明一暗的。黎初遥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像是踩在刀尖上。
“爸。”黎初遥有些艰难地开口叫了一声。
黎爸紧紧皱着眉头,没答应,用力地xi了一口烟,低着头,微微弓着背。院子里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寒风在小区楼与楼之间穿堂而过,发出呜呜的呼啸声,黎初遥被风chuī得打了一个寒战。
黎爸将抽完的烟头扔在草地上,用脚踩灭火头,然后说:“上去吧,天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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