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你的?”她问,“驱虫避毒,不破不碎,自小便被灵媒断言说我灵力非同寻常,容月也看不出异常的东西……”
“内丹。只是一部分,我的内丹。”
“你修炼了多少年?”
“几千年。”
容月昂头左看右看。满是不安。
“前世,我是你的恋人?”
他笑着点头。却看不出一点欣慰。
“普天之大,莫有比一个情字更能让人放不下的了。”她忽然想起爹那一叠叠洇透泪水专写给娘的信札。
她蹲下,摸摸小狐狸的头,“容月,对不起,我想我等到了我梦里常常出现的那个人。”
小狐狸还不能变成人形,只能用嘴咬住她的裙摆,死死不放。
“容月,我要替我爹为我娘讨个公道。”她抬头,“行舒,你会帮我。”
白蛇化作人形,不改yīn冷本性,闻言眸子流光一闪,“自然。几世之前,你曾对我有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望舒,你我同行,万水千山,路途迢迢,”他忽然一笑,“在这之前,你总需要一个夫君。”
容月奔过去,不要命的咬住白蛇脚踝。他眉也不皱,还未来得及扬手兴起一阵大风卷走小狐狸之时,她迈出一大步,抱回容月,正色道,“我缺跟班。不缺夫君。”
许望舒做事一向雷厉风行。
第三天便已收拾打点好一切,在家中仆人们的婆娑泪眼中,与白行舒离开生活了十一年的古镇。
小狐狸花容月在第二天便悄无声息的消失。
她选择了一只法力更深厚的白蛇助己报仇,深深的伤害了容月那颗晶亮易碎的小狐心。
与她在指尖有不可见的红线相连,容月残存最后的一点的希望,被她最后的“跟班”那句悄悄点燃。
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查清爹娘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白行舒相当于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超级保镖。
只靠车马或者步行,因此第二天傍晚只到达临镇。
在客栈的大厅里与白行舒安静对坐吃饭。
白蛇吃素,这点她虽然惊诧无比,却也没表露在外面。毕竟素菜比肉食便宜太多。
呼啦啦一阵闹腾,忽然窜出来一位脑门上长着肉瘤油头粉面形容猥琐的花花恶少,身后跟着一群虚张声势的狗奴才。
扫视整个大厅,视线定格在她们二人这桌,恶少扬手一指,“好美貌的一位小公子,跟着大爷,保准后半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噎了下。
对面安坐着的白行舒。她看起来十分顺眼的白行舒。
一路上男男女女瞧见他,总要愣上一愣,羞上一羞的白行舒。
……好一位美貌的小公子。
萌狐花容月
白行舒面不改色,一副稳如泰山的淡定冷静模样。
冲她安抚一笑,悠然放下筷子,起立转身,优雅拱手施礼,“这位公子,”又面有难色的望向她,“妹妹在此,可否为在下留些颜面,”一扬手指向门外,“换个地方如何?”
猥琐恶少为行舒主动上道略略惊讶,随后便不可抑止的喜上眉梢,“你说哪里便是哪里?”
行舒笑笑,稳步出门,恶少一溜烟的跟了上去。
周围食客最先是统一的默然。后来便是一片低低的惋惜之声,“多俊的小哥儿只怕是糟蹋了”,“可怜一对儿小鸳鸯”,“真是造孽,人家家大业大欺负外乡人”,“全是为了护着妹妹”,一句句的清清楚楚窜进她的耳朵。
——他是千年蛇jīng。他应该可以对付。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
右手不由颤抖,直到一枝竹筷“啪嗒”清脆一声,落到地面。
她摸摸怀中防身用的毒药,咬咬牙,飞一般的跑出门。
问了在客栈门口摆摊的小贩,径直向右边小巷奔去。
死胡同。
她的心剧烈的沉了一下。
“望舒。”
回头,他与她仅有三步之遥。
“望舒,你担心我的安危。”他笑得仿佛chūn风拂面,“咱们回去继续吃饭吧。”说毕,伸出手指抚向她的脸颊。
她本能的退后一步。
他顿了下,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又恢复到先前满脸的温柔,“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