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村子到镇上坐了一整天的拖拉机,又从镇上坐半天大巴到县城的火车站,好不容易买上一张硬座票,在火车上晃悠了两天一夜才来到S市。找蓝擎广场又花了他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林州现在又累又饿,一坐下来就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他真想马上见到林旗。
但是人家不帮忙通知,又说燕副总工作忙,他也怕影响他工作,只能先去台阶旁边的小花坛边坐下来等着。
刚刚坐下,一道突突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红色的敞篷车划过一道张扬的影子,几乎一瞬间就驶到近前,利落地停在大楼前。
车门打开,两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一样的身材修长,只是一人西装革履,另一个穿得十分随意张扬,染成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酒红色的暗光。
红头发男子靠在车身上,不耐烦地催促着:“燕臻,你拿了东西快点下来,我只等你三分钟,过时不侯!”说着又对着车头镜抓了抓草窝似的发型,不住抱怨:“说好和哥几个一起去望月公馆的,你又惦记着什么文件。这么拼gān什么,你爹你哥还能饿着你?!”
另一人只是迈步走上台阶,对他的喋喋不休听而不闻。
林州昂头圆睁着双眼往台阶前看着,视野里就只剩下那一抹身姿高挺的背影。
不用特意辨认,只需要看一眼他就可以确定,那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尽管相处只有短短一年,之后又分离了三年多杳无音讯,但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他认得他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认得他走路的姿势,认得他独特的气质,即便是在万千人群中他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林州顿时雀跃起来,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跑出角落,摇着手喊道:“旗哥,旗哥,哥!”
西装笔挺的男人仍旧稳稳地踏上台阶,头也没回,倒是跑车旁的红发男人挑眉看向林州。
林州急匆匆地追上台阶:“旗哥旗哥,是我啊,我是州儿!”
“唉,你谁啊?!”红发男人先追上来拦住林州,一脸嫌弃地打量着他,“你什么人哪?要饭的还是钓金主的?这里可没你的生意做,走走走,赶紧走!”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一脸嫌恶。
林州急得额头冒汗,可是台阶上的那个男人根本像没听见似的,脚都不停一下地往楼里走。
大厅里的两个保安见状,似乎怕他生事,也急忙迎了出来。
林州被红发男人拦着追不过去,正着急时脑子一动,连忙高声大喊:“燕臻,燕臻!等等我!我是林州!”
那个男人总算给了一丝反应,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纠缠的两个人。
熟悉的俊美面孔映入眼帘,果然是他。
林州眼眶一热,说不清是久别重逢的高兴还是百般挫折之下的委屈,一瞬间差点流下泪来。
三年没见了,他的模样一点也没变,这张俊美的面庞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千百回。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温柔的亲吻和火热的爱抚,如今终于再次相见,轻而易举就勾起他心中深切的思恋。
燕臻眸色微浅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出几分迷离,似有一些疑惑,顿了片刻才迈步走到林州身前。
大厅内外的人纷纷侧目观看,谁也没想到燕臻竟然真的搭理这个人。
林州使劲摆脱红发男子的纠缠,红发男子退到一边,挑了挑眉抱臂道:“燕臻,你真的认识这家伙啊?”
燕臻微微点头,双眼盯着林州看了片刻:“你叫林州……我算是认识。他就是救了我的那个人。”
第二章
“救过你?”红发男子讶然,倾身凑到林州面前仔细打量,“三年前你飞机失事失踪那一年,就是这个土包子救了你啊?”
林州不理会红发男子的yīn阳怪气,只是兴高采烈地凑到燕臻身边拉住他的手臂,打了个哈欠靠到他的肩上。
走到近前的两个保安在几米外停下脚步,黑超大墨镜也挡不住他们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动作也……太暧昧了吧?!
他们在蓝擎看大门也算见多识广,美女美男纠缠大老板的戏码并不少见,可没想到现在农民工也紧赶时髦,真是世风日下!
何况他抱的那位可是燕家二少。
燕二少是谁?整个S市大概无人不知。在一众làngdàng官家子纨绔富二代的行伍当中,燕二少简直是一股少有的清流。这位是出了名的严谨自律,身处花花名利场然而私生活gān净得像清水一样透明无趣,活得堪比清心寡欲的深山道士。曾经也有些名流男女打过他的主意,最后无不铩羽而归,落个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