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渐渐暗了下去,莫忆浑然不觉,脸色极差的他呆坐了一会之后突然苦笑起来:"呵呵......呵呵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么......哈哈......呵呵呵呵......"双手捂住脸,莫忆似哭似笑。
起来,待那阵眩晕过去后,莫忆向外走去。出了山dòng,走了几步,看到站在那里的人莫忆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前走。蓝阙阳等到莫忆走到他前面之后才慢慢跟了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莫忆全凭着自己这段日子的记忆向前走着,其间,在他差些被石头或树枝绊倒的时候,一只手总是及时的扶住他,而莫忆总是马上挣脱开来。
走到林子的深处,莫忆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莫忆闭上眼睛嗅着林子里湿气。
"三年来,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你们,我累了,想必你们也累了......"莫忆长叹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现在这样也好,我们都不必再走了。京城......如果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回去......不知能否看在你我过去的情面上,把我埋在这儿吧。"
蓝阙阳凝视着莫忆的背影,脸上是惯有的冷漠,而在莫忆说完之后,他的冷漠被慌乱和痛苦替代,握紧双拳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翻腾,蓝阙阳向莫忆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莫忆睁开双眼,嘴角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他早已看开,看透,可为何心里还会这般地难受......
走到莫忆的身侧,蓝阙阳就着从枝缝中泄下的月光看到了莫忆脸上的泪,呼吸开始紊乱,不想再看到如此悲伤的表情,蓝阙阳举手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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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阳,你说......哥这辈子可有希望看到你笑?"石桌旁,白桑韵不抱什么希望地问着自己的弟弟。
蓝阙阳万年不变的脸上,并没有因兄长的话而有何变化,只是冷冷地瞥了兄长一眼,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阙阳,你这个样子哪家的姑娘敢嫁你。"白桑韵挫败地叹口气,转而看向身旁的一人,"淮烨,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这个当兄长的性子太闷,所以阙阳这么多年脾性才会变得越来越怪。"
"桑韵,阙阳的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天性如此,与你有何关系?再者说,阙阳也不过是不爱说话罢了,这有何怪?"刘淮烨轻笑好友的多虑。
"淮烨,这样下去阙阳会讨不到媳妇儿的。"白桑韵却不似刘淮烨那般,对这个弟弟,他一直希望他能正常的娶妻生子。
蓝阙阳听到这里停了下来,径直走到兄长的面前把剑收好,冷然并带着些恼怒地对兄长说到:"我的婚事,你不要管,我不会成亲。"
"阙阳。"有些无奈,是白桑韵。
"阙阳......"有些警告,则是刘淮烨。
蓝阙阳盯着自己的大哥,他明白刚才的话有些不敬,可天性寡言的他却不知该如何打破此时的沉闷。握着剑,蓝阙阳坐在大哥身旁沉默不语。
"阙阳,不想讨房媳妇儿照料你,给你生娃娃么?"白桑韵把蓝阙阳拿剑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不让他伤了自己。
"不想。"蓝阙阳在兄长掰他指头的时候就松来了力道。
"那你就只能跟哥相依为命啦。"白桑韵把倒好的茶水放到蓝阙阳的面前,眼中是对弟弟的疼爱。
"......嗯......"没有看刘淮烨,蓝阙阳喝着茶闷闷地应了一声。
"桑韵,你呢?莫忘了,你也尚未娶亲。"刘淮烨瞧了会低头喝茶的蓝阙阳问到。
"淮烨,你我‘半斤八两',谁都莫问谁。"白桑韵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个问题搪塞了过去。
"呵呵,你啊......"刘淮烨摇头笑笑,桑韵不想说的,那就肯定问不出来。
"阙阳,若歇好了,就继续练剑吧,哥还没瞧够呢。"白桑韵推推看着空杯的蓝阙阳,示意对方继续刚才的舞剑。
蓝阙阳站起来,虽仍旧一副冰凉的表情,却听话地走到院中间挥舞了起来。
第四章兄弟
睁眼,入目的是淡青的chuáng帐,后颈传来的酸痛让莫忆明白他还未死,身下软厚的chuáng褥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慢慢坐起来,莫忆刚想下chuáng,就发现身上的麻衣被人换成了丝衣。隔着里衣,莫忆轻轻揉搓着自己,衣下的残破......这次会多上几许?
掀帐,下了chuáng,莫忆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青石地上,推窗看去--屋外自成一院,一株老树,一口天井,几盆白jú及一张石桌--关窗,莫忆回身看向推门而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