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兰不屑道:"又是什么流传了很多年的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吧,就为这个给追杀送命?你也太不值了吧。"
劳七道:"这可不是子虚乌有的宝藏,是卢教主未出山时的隐居地的地图,他的隐居处有他所有的武功记录和习武心得,这是当年教主亲口跟我说的。当然也可能有好些奇珍异宝,这点教主没提过,但我猜是一定有的。你知道我们天一教声势最壮时……"他激动得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蓝兰推了推云舟。云舟只得皱眉,然后拍向劳七背心上输入真气。
劳七又可以说话了。
蓝兰问道:"既然你有这地图,gān嘛不去找到那地方,好让你儿子练成一身绝世武功,再借重那些珠宝,好去一统江湖,再现当年天一教的辉煌?"
劳七当然听得出蓝兰话中的讥讽,但他居然苦笑道:"谁说我不想呀?自从卢教主临终前把这地图jiāo给我,我是昧着良心夜夜想呀!可是,咱教主是什么样的人呀,他只打算把他的东西留给他自己的儿子,早就防着这一手了。我到那儿去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没有钥匙呀。教主当初就说过,这钥匙只有两位少爷身边有,我却不敢去向少爷们要。唉。"
蓝兰笑道:"你敢去要才是怪事呢。卢天远把地图给你,原是要你转jiāo给他自己的儿子的,对不对?你竟然偷偷昧下了,还招来今天的杀身之祸。"
劳七流泪道:"小达太不谨慎了,竟然走了风。唉呀小达,别怪爹把地图又留给别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今天只是底下几个不入流的弟子发现了这事追来,后面不知还有多少人排着队来准备抢这东西呢。你呀,想办法躲过燕归君的追杀,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吧,莫要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个小康小达,一生平安吧。唉,什么一……统……江……湖……哟……"
劳七头一歪,死了。劳小达丢下羊皮地图,抱尸大哭。
蓝兰捡起地图,从怀中摸出一对镶着宝石的耳坠,扔给劳小达道:"哭什么哭呀,拿这个换两个银子,买个薄皮棺材把你老子一装赶快埋了跑路吧,再在这儿呆下去小心给你的同道好友给宰了。"
蓝兰说完自己也立刻跑路,而且不是向预定的韩玉楼可能在的第六处地方跑。
云舟只有跟在她后面问:"你要到哪里去?"
蓝兰头也不回道:"去把地图jiāo给卢天远的儿子。"
她忽然顿了顿身形,道:"也许在那儿我更可能碰上玉楼哥哥。"她大笑起来,跑得更欢了。
从那一天起,五天之内,他们遭遇到四次截杀。
这天是第六天,他们遇到了段如海。
段如海,人称"天命判官",年四十,手持判官笔,用笔如神,杀人无数,原为天一教某分舵舵主,现为天魔堂护法,是燕归君最为倚重的手下之一。
云舟看见那对要人命的判官笔,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他同时也看出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胖个儿的那人一看就力大无穷,瘦个儿的也不好玩,看来瘦小,却真正是内家高手,只怕比胖子还难对付。这么多天就数这次截杀遇到的对手最少,可显然最难对付。云舟承认自己是个很懒的人,看见这三个人,他的头都快成两个大了,但蓝兰还是笑嘻嘻地看看段如海,又看看云舟,让云舟实在怀疑,这女孩子究竟有没有胆?为什么从不知道害怕一样?
这时蓝兰说话了。她笑笑的,把鼻翼微微皱起来,像被chūn风chuī皱的湖水般,温柔的说:"你们打不过我云舟哥哥的。"
云舟立刻把手握紧了剑。
段如海眼睛也放了光。他笑道:"如果我打得过你云舟哥哥呢?你愿不愿意也叫我哥哥,跟我回去伏侍我两年?你不会再过半天这种苦日子,你会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我还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他哈哈笑道:"韩玉楼和屈云舟也许剑法还马马虎虎,可这方面我可是身经百战,他们是绝对不如我的。"
话犹未了,云舟的剑已经刺了过去。他实在很懊恼竟让段如海说了这么多话,他忘了段如海也是个有名的yín棍了。他就是死,也不能让蓝兰落到他手上。
云舟武功并不在段如海之下。他的落英剑法以变幻莫测出名,判官笔一寸短一寸险,原要仗着眼力和功力贴身近搏,一招致命;但它对于神出鬼没般的落英剑就略显无力,段如海很难抓住其中的破绽一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