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柜了。父M_再也没在他面前提过那件事——或者不如说,他们从那以后就不怎么和他说话了。校方对那个男生自杀的原因三缄其口,但流言还是迅速扩散开来,哥哥经过的地方总有人指指点点。‘就是那个人害死了他,’他们说,‘你只需要看看那张脸。’尽管如此,哥哥的追求者有增无减。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能让人心甘情愿、前仆后继地为他们去死。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对于兄弟两人来说,或许都是各自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哥哥连表面的顺从都懒于维持了,夜不归宿地玩了一阵。而D_D,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了父M_的关注。
“对长子彻底死心的夫Q俩,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平凡的幼子。现在继承家业和传宗接代的期望落到了D_D身上。父M_语声中前所未有的关心,以及隐约的歉疚,都让他惶恐不已,好像huáng粱一梦随时会跌落云端。仿佛为了印证他的不安,那诅咒似的听力总能让他发现些奇怪的地方**
“父M_一直避免提及哥哥,有时不经意间说到,父亲便会咒骂几声,而M_亲则只是叹息着转移话题。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语气里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残留的温情,有的只是彻彻底底的恐惧。
“什么样的父M_会害怕自己的孩子?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原因,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书_F_自那以后就上了锁。
“每个人都守着秘密,每个人都在粉饰太平。连他自己也一样——他买了一支录音笔,偷偷地录下父M_的声音,晚上躲在被窝里一遍又一遍回放。声音是唯一安全可靠的东西,永远不会对他撒谎。就是从那时起,他养成了随时随地录音的怪癖。而等他终于知晓答案,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平静无波的叙述声突然低弱了下去。S抬眼看着G,几不可见地笑了笑。G心里多少猜到了后续,不由得握住他的手。
Sxi了一口气:“原本老实本分的夫Q俩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不知何时与黑道有了牵扯。他们将最私密的账本藏在家里,却被长子从中看出了端倪。哥哥既不关心父M_的事业,也不在乎他们的安全。他在发现账本之后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复印它们,用做要挟父M_的筹码,换取自己为所yu为的权利。”
S低笑一声,“天真的、任x的孩子A**如果在当时就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的选择会不会有一点不同?可是谁又能预测未来呢**”他的声音愈发低微,仿佛浸入了幽冥,吐出的字句忽而染上飘忽的鬼气。
“有一天上午阳光正好,他们一家人都坐在轿车上,车厢里放了一只大行李箱,朝机场驶去。哥哥要去很远的城市念大学,是M_亲提出全家一起送他。他们都不记得上次像这样聚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车里的气氛很紧张,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后来M_亲终于试探着问哥哥时间,她的声音又胆怯又温柔,好像在哀求他似的**他微笑着回答了她。M_亲几乎哭了出来,父亲虽然没出声,但看上去也松了口气。然后父亲开了个拙劣的玩笑,M_亲尖声笑了起来**”
G_gan觉到掌心里的手一阵阵发冷,那温度顺着血脉绞入自己体nei,拖着心脏沉沉地下坠。他收紧五指用力捏了捏对方:“S?不如我们就讲到这,下次再——”
“然后车子拐了个弯,M_亲正回头对兄弟俩说话,突然之间**突然之间,一辆货车从斜刺里撞了过来。”
S闭了闭眼。
嘈杂的人声。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语言的意义被肢解,碎片钻进他头颅的裂缝,溅出很多很多的血。
惊骇,愤怒,恐惧,有人高呼着报警,对对,你快点拨急救电话,孩子,听得见吗?不要怕,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焦虑,怜悯,恐惧,nv人的声线尖细而颤抖,老公你去看看,那个人好像还在呼xi。
巨大的轮胎,圆形的、占据整个视野的荒诞轮胎,一双双tui疯狂地移动着,抽象画般的大片血迹,快看他睁开眼了,坚持住A,救护车马上到了,救护车为什么还不来?急切,疑惑,恐惧,为什么还不来?这个人的呼xi停了,医生,这里有谁是医生吗?
血粘在头发上,他的头发弄脏了,nv人古怪地扭曲着,小时候在垃圾桶边看见的废弃模特,塑料胳膊泡在雨水里,嘶哑的呼喊声,两个都要死了,尾音加重,自我暗示,恐惧。
恐惧,恐惧,恐惧,恐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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