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澐开“哈”一声,也不知是真笑还假笑。“我刚跟你要理由的时候你可没这么会找。”
提及刚才的事,曹菁雯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但仍学他笑。“我不认为你想听。”
“喔?看不出来你的专长是读心。我说过我不想听没?你记忆力要不差的话应该还想得起‘为什么迟到’是我问你的。”
“我说了--”
“是A,你说了,当着全会议室二十五人的面说你忘了对吧?”徐澐开越来越不掩饰,他怒意明显,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太过失望,本来才对她有了些不同观_gan,一下子又被翻覆得七零八落,徐澐开气得笑了。“你行A你,很诚实很坦白,我是不是该在惩戒你之前颁给你一个好宝宝奖?”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太重,超越了曹菁雯能忍受的界线,她像只被惹到极致的猫儿,拱起背脊炸开了毛。“徐澐开!你不要太过分!”
今天的事是她不对,但凡事都有一个限度,徐澐开太不给机会,使她心灰。曹菁雯豁出去。“是,高中的时候我做错了事,你现在不喜欢我,想打击报复都很正常,但你能不能下手痛快一点?gān脆坦承你就是想整我,别摆出那副好上司的zhui脸--”这样,她就不会有任何期待了。
就不会为了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拚死拚活,争一口气,但到头来,那_geng本不是他关心的。
曹菁雯努力遏止眼眶里的酸涩,徐澐开本以为她要哭了,但她始终没有。
他喉头一时发紧,某些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如今被搬上台面,任他脸上装得再平和,nei心依然qiáng烈动摇。“你扯远了。”
她笑了声。“是吗?如果今天迟到的人不是我,你会当着全公司人的面质问他?”
他沉默了。
曹菁雯不傻,即便徐澐开装得好似不真那么在意从前的事,但藉由一些言语、动作以及眼神,她依旧_gan受得到,他对她残忍得近乎无情,要求严苛,一点错误都不容纳,他对别人分明就不是这样的**
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索求温柔的资格。
至少这一个月,徐澐开没刻意刁难她,已是仁至义尽。她想靠自己的力量获取认同,抬头挺Xiong,好好走下去,然而好不容易蓄积了一点力量,现今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心底一片灰暗,觉得好累,笑容益发惨澹。“我说对了?”
“是。”徐澐开shen呼xi,坦言透露,看见曹菁雯浑身一颤,不禁苦笑。
他不喜欢她。
曾经,是很喜欢的。
即便只是相处在同个班级里,没太多jiāo集,但能够呼xi着同样的空气就觉得很幸福,她高洁美好的姿态如同一朵不可轻易攀折的玫瑰,远远看着便能自然产生喜爱之情。
只是徐澐开从未想过,原来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的骄傲所伤,竟会变得如此伤痕累累。
她无心,却将一直以来支撑他前进的信念跟尊严打散了。她嫌弃他的脏、他的恶心,周围那些将他视若虫滓的目光,让坚信自己能开创改变人生的他,背负得极端辛苦。好像在告诉他这一辈子,不论多刻苦努力,某些烙印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依然不会改变。
他几乎绝望。
然在这时,多年来未曾见面的M_亲戏剧化地出现,她将移民美国,想带他一块儿过去。原来她再嫁的男人不孕,与其收养不知底细的孩子,手续繁复,不如将自己亲生的骨r找回来--他们夫Q俩保证会让两个老人家过上好日子,他也可以前往国外接受更高水平的教育。
坦白说,如果是在这件事发生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对他来说,“M_亲”这个词汇实在太遥远,她抛夫弃子,即便理智明白她有她的苦衷,徐澐开仍不乐意见到她。
偏偏那时候的“他”太懦弱,缺乏关爱、需要肯定,即便对这个说要带走他的nv人一点好_gan也没有,可班上同学的恶意太惊人,他快要崩溃,承受不住--
于是高一下学期,他中途休学,跟着M_亲和继父前往美国。
曹菁雯并不知悉他这些经历,当时只觉班上少了个碍眼人物,心底开心,放鞭pào都来不及。她的高中三年过得无比风光,众星拱月,哪里想得到自己幼稚无情的行为害得一个男孩远走他乡,bī使自己neng胎换骨?
这十几年,徐澐开如已听愿,确实彻底改造了自己。
他参加辩论社,在语言能力还只是纸上谈兵的情况下,练习表达自己、畅所yu言。他每天早上醒来,一边跑步,一边大声背诵诗词,他不想再让人看低了自己,那脸倔qiáng让他在纽约一路打拚至今,取得成功。他偶尔会想起这番过往,有时候只是梦中一闪而逝的零星片段,模糊得抓携不住,醒来几乎没有记忆,有时候却万分清晰,历历在目。
或许他该_gan谢她,如果不是那些风雨飘摇的曾经,又何以会有如今历经一番磨砺的自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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