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雅臣的眼睛又酸涩了,愣愣地接过他抛来的空酒坛,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谎,“他**过得很好。”
苍白得谁都骗不了。
临走时,温雅臣站在门前再度迟疑,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顾明举背对着他坐在破烂的草席上,对着满满一壁的刻痕,岿然仿佛入定的高僧:“他来了能落什么好?让那些眼红他的人抓住把柄,告他个结党营朋图谋不轨?呵,做靶子的滋味,我比你和他都更清楚。”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我怎么会不懂?我在这儿对他不闻不问就是对他最大的好处。”
“温少喜欢过谁吗?不是捧花魁喝花酒千金买笑的喜欢,是天长日久携手一世的那种。呵,我知道你没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温雅臣不_fu气地qiáng辩:“你怎知我不懂?你说了,我就知道。”
顾明举摇头:“说了没用,事到临头才能明白。”
就如同当年,身在局中,名利遮眼,理所当然以为前途是最紧要的。大限将至,穷途末路时才恍惚记起从前,那个金殿上甚少提及的僻远州县,县城近郊蜚声天下的古老书院,课堂窗外在微风里轻轻摇摆的梧桐枝叶,屋子里无论四季都萦绕着淡淡的墨香,老夫子悠长缓慢的诵读声叫人昏昏yu睡。他屏息凝神,rou_ruan的笔尖小心勾画,悄悄在前头那人清瘦笔直的背脊上提一句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笔锋震颤,那人似有所觉,侧身回头狠狠瞪他一眼。chūn日午后的阳光那般灿烂,照得他带着怒气的眼眸那样清澈透亮。波光婉转,总是因拘谨而稍稍抿起的zhui唇倏然上弯,浅浅一个笑,一点点无奈,一点点嗔怨,一点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喜悦。
这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风景。
这天傍晚,朱家三兄弟差人来说,请温少往飞天赌坊一聚。zhui里说得文雅,实质不过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又想找点乐子。
来传信的小厮跟他家主子一样黑黑胖胖,贼眉鼠眼的,一脸喜气:“我家三爷近来诸事不顺,想要破财消灾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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