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抱着凌语进入了房间位于北边的卧室,把凌音抛入chuáng上便想走人,却忽然被凌音握住了一只手。
凌音醉眼迷蒙,挣扎着从chuáng上起身,他说:“陪我,行吗?”
“……”凌语不语,双手却试着挣扎凌音的限制,凌音一颗心猛然缩紧,索性整个人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凌语。
“凌语,陪我……陪我陪我……凌语,我爱你,爱你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凌语轻轻一笑,双手放到凌音的肩上,微微使力,把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凌音自自己身上拉了开。
凌语说:“爱我啊?可是,我不爱你。”
不爱……?这一句“不爱”让凌音脸上一片的恍惚。
凌语还说,他喜欢女人,也只爱女人,身体软绵绵的女人……而对于同性恋,他有的只有厌恶与讨厌。
他说,同性恋令人恶心。
凌语清浅的话语如同利剑,点点刺痛凌音的心口,bī出了累累的鲜血,让他遍体鳞伤,逐渐步入崩溃的边缘。
凌语慢慢地松开放置于凌音双肩上的手,左手慢慢地抚上凌音的脸颊,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唇瓣上。
凌语说:“音,很想叫我的名字,是吗?”
“……”凌音沉默。
“……做梦,都想要叫我的名字,是吗?我听到了不少次,你熟睡时,一直一直都在叫我的名字。”
“……”
“音,做梦都被人惦记的滋味……真恶心,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叫了,知道吗?”凌语的双瞳中染上一层yīn鸷,严厉地说。
凌音咬住唇瓣,双瞳湿润,沾上了泪意。
“……音,我一直都知道,你爱我……”语毕,凌语走出了这个房间。
凌音的双瞳追随者凌语的背景走出了这个房间,双眸被空dòng所占领。
直至,凌语自自己的眼前消失,在眼眶中打转的清泪悄悄滑落而下。
这是现实,还是梦?
极具的痛楚让凌音拒绝相信事实,选择了逃避。
凌音从chuáng上爬到地上,踉跄着脚步走出房间,进入了客厅。
一轮白光照亮整个冰凉的客厅,凌音颠簸着步伐走至酒柜前,随意从中抽出几瓶酒,仰头便饮入了口中。
不稍片刻,偌大的客厅中充满了浓郁的酒香。
酒香醉人,弥漫的酒味让人神志不清。
凌音喝过酒,第一感觉是愁,心,更痛,那是因为还未醉,于是,灌酒灌的更为厉害,喝得脑海中一片的空白。
明明是一片的空白,那颗心依旧在隐隐作痛。
然后,一颗心渐渐被痛觉所麻痹,感觉不到痛了。
喝酒的动作就好像是习惯,拿起,放到唇边,仰头饮入口中,之后,丢下酒瓶,击碎了一个又一个琉璃做的酒瓶,化作了点点的碎片。
一直一直的……
直到,那双手再也没有力气握起酒瓶,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了贫临崩溃的jīng神,慢慢地倒下,躺倒在破碎的碎片上……
血,自凌音的身上一滴滴的落下。
凌音睁着双眸仰望着天花板,仿佛,完全没有感到身体上的痛楚。
凌音的双瞳中映照出了凌语。
客厅的彼端,凌语一直冷冷地看着凌音疯狂的举动,不加以阻止,一直任由他疯狂下去,直到凌音倒下,柔嫩的肌肤被玻璃碎片划出血痕,也不见他有要动的痕迹。
时间的指针慢慢地流动,不知过了多久,凌语走出了凌音的实现中,“砰”的一声摔门声中,消失了。
最后的最后,凌语依旧漠视了凌音。
凌音缓缓闭上眼……
隐隐约约中,凌音依旧记得凌语的话语。
我不爱你……
我喜欢女人……
同性恋令人恶心……
做梦,你都想要叫我的名字吗?这种被人惦记的滋味真恶心……
以及,凌语最后的一句,“音,我一直都知道,你爱我……”。
所以,我对你的爱,就是你伤害我的筹码吗?凌语……
凌语……凌语,以前,你对我的好,都是错觉吗?
第二节
12月26日,清晨。
凌音是在脑海一阵剧烈的痛楚中醒来的。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缓缓地动了动身体,身体却出奇地疼。
忍受着痛楚,慢慢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睡在客厅里的地板上,地板一片láng藉,四处堆满了玻璃的碎片。
身上被碎片划破的伤口凝结住,暗红色的血慢慢地唤回他昨夜的记忆。
本以为宿醉可以忘记一切,可是,凌音并没有忘记。
越是想要忘记,却发现忘记是如此地难。越是惦记,越是无法遗忘。
苦涩一笑,凌音从地上起身,身体一个踉跄,一只手反she性的放到了敞开的酒柜里,“砰砰啪啪”,又是一阵响亮的碎片划破地板的声音。
酒柜中的酒瓶相互碰撞在一起,在幽静的客厅里发出了偌大的声响。
主卧室的门蓦然被开启,走出穿着一袭黑色劲装的凌语。
凌语上上下下打量了凌音一番,眉头蹙起,问:“音,你这是怎么弄的?”脸上有着担忧。
凌音眨眨眼,疑惑地说:“是啊,怎么弄的呢?”我没忘,只是……既然你都装傻了,我又何必说出口呢?
你认为我忘记了,我也就当做忘记了……昨日所发生的一切……
“哥哥,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我只记得在外面某家餐厅遇见你,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凌语轻轻一笑,说:“昨天,你见了你未来的嫂子,喝了一些酒,我把你带回家……之后……”凌语恶毒地把“未来的嫂子”五个字样加重音。
“是吗?嫂子很漂亮,哥哥真幸福。”
“……嗯。”
凌语走到凌音的身边,左手轻轻抬起,就像往常一样想要把手放到凌音的头上,想要扰乱他一头的墨发,却被凌音反she性地躲过了。
那只位于空中的手僵了一下,凌语索性把手给收回来,脸上闪过一抹yīn鸷。
凌音,第一次拒绝他的触摸。凌语的胸口宛如长了一个疙瘩,闷闷地。
其实,凌音与凌语都清楚。
过了昨夜,两人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凌语抿抿嘴,说:“音,先换一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凌音摇摇头,“哥哥很忙吧?我自己去就行。”
又一次……被凌音拒绝了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凌语点点头,以着淡漠的声音说:“好。”
凌音进入自己的房间,拿着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想要脱掉衣裳,这才发现背后凝固的血液已与衣服紧紧凝合在一起,轻轻的牵扯便是撕裂一般的痛楚。
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凌音一把脱下衣服,整个背灼烧一般的痛。
可是,心更疼。
阖上双眼,用冷水冲刷过冰冷的身体,胡乱擦了擦背,等着背上的血停止流出,再穿上新衣。
看了看时间,六点半。
走至客厅,除了掉了满地的láng藉,以及客厅里摆放了一桌分毫未动的菜肴直接倒入了垃圾桶。
凌音进入厨房打开冰箱,做起了简单的三明治。
水煮jī蛋,随后在jī蛋上洒下一些沙拉酱,搅拌均匀涂抹在面包片上,随后加上几叶生菜。
凌音曾经问过凌语,他喜欢吃什么,凌语最初沉默,最终,他说,他喜欢三明治。
把做好的三明治端入餐厅,凌音敲了敲凌语的房间,凌语开门,与凌音对视。
凌音说:“哥哥,开饭了。”
客厅里,传来凌语慵懒的应对声,久久之后,才见他走出房间,步入客厅。
两人同坐于餐桌上,四处却围绕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凌语拿起一个三明治,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蓦然,凌音打破了沉默,却让空气中温度更为冷凝了。“哥哥,你骗我的吧?”